贫人之后

圣女加辣小传

（一一九四——一二五三）

                            纪念日：八月十二日

一  亚西西的圣加辣

加辣生于亚西西，父名法俄理诺，姓赫飞。母亲叫柯道拉纳，姓费伍米。两人都是该城著名的世家，在他们的宗族里，先后曾出过真福西尔斯德肋与真福路费诺。法俄理诺在苏巴爵山南麓有一座红石堡垒。柯道拉纳是一位非常热心的太太，曾到过耶路撒冷、加尔瓦略山和罗马的圣伯多禄大堂朝圣。回来时，天主仁慈地看顾了她，她像撒慕尔的母亲，用大斋和祈祷，获得了一个女儿，将使赫飞之名永传不朽。事实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天，当她跪在苦像前求赐一子，只听见一个声音说：“柯道拉纳，不要担心，你将幸福地以大光光照普世。”

二  童年时代

不久，这位天主预选的女孩子就生到世上来了，那天是一一九四年七月十六日，她领洗的地方就是圣五伤方济各十二年前受洗过的地方。母亲愿意给她取名加辣；按拉丁文义，加辣（Clara）有荣名远播的意思；所以这个名字，正好暗示她将来的光荣伟大。

赫飞的女儿是一位热爱天主的天神，从小已经会克已苦身，在华服美装之下，盖着苦衣，生性聪明过人，意志像金刚石似的坚硬；她的身上有着为世俗人所颠倒崇拜的容貌；父母暗自庆幸得着这绝色的掌上明珠，憧憬着将来能够藉她招个显赫的女婿光耀门庭；然而女儿的意思，却超卓不凡，当她已有十八岁时，就决意将自己的童贞献给万王之王。天主也哂纳了她的献礼，将圣五伤方济各介绍给她。

三  主的净配

一二一二年封斋，圣人在亚西西城堡佐治堂讲道劝人，这是他第一次当众讲道；虽在《圣经》上写着：“没有一位先知能在故乡站得稳的”，然而圣人的道理，是那么新颖动人，充满神味，同乡的人都被他的说话吸引住了。加辣听见圣人曾作过不少惊人的奇迹，渴欲一观圣人的丰采。一天，母亲带着她的小妹妹，同去听圣人讲道。她听着听着，心中又感动又敬爱圣人，自后，她就选了圣人作自己的神师。她把心事告诉给她的姑母波纳·贵福济知道，跟姑母一起，暗暗的到天神之后堂去。圣方济各，得天主的默示，知道她是一个留居人世的天上活宝贝，便给加辣指示童贞的宝贵和与天主契合那种永不磨灭的，不可言喻的甜美。

封斋期将近结束的时候，她再次去请教圣人。她期待献身于主的日子，已有点不耐烦了；在隔离着和天主结合的日子中，每一分钟在她看来，是长的好像几个世纪。圣人也生怕尘世的毒气，会损坏这朵娇嫩的小花，打算把它移植于给神修锁着的花园里。就决定于一二一二年三月十九日，圣枝主日给她举行入会仪式。

那天，妙龄的童贞女，到亚西西的主教堂去；当教友们照例去领取圣枝的时候，她却端跪不动，两眼下垂。

主教发觉她没有领圣枝，便亲自走近去，送给她一根圣枝；这圣枝是她将要战胜世俗的象征。那天夜里，人人都睡熟了，加辣穿着盛服，好像一位新妇，跟着波纳·贵福济疾速地向天神之后堂走去。在主的祭台前把自己奉献作神爱的牺牲。

这神婚的一幕，把小堂的肃穆、深夜的沉寂、祭台上燃着的蜡烛，都洒上一层隆重的色彩。当司铎们举行神婚的礼节时，赫飞的女儿端跪祭台前，光着脚，将自己的盛装通统脱下来，分散给穷人。圣方济各给她削发，表示弃绝尘世的虚伪；给她另穿上一件灰色的粗麻衣，腰间束一条绳，头上盖着一个厚厚的兜子。就这样，她把整个青春献给了天主。她的克胜本性，和刚毅英勇的气概，是从神爱泉中汲取来的，她选了基督为自己的净配，给祂许了誓，跟随祂走那崎岖的苦路。那时她只不过是十八岁。可惊奇的凯旋提拔她的心灵到凡人所不能认识的高峰去，同时这凯旋在她脸上刻划出一种超然的天使的神采！圣教初兴时，圣女依搦斯与圣女则济利亚在地窟的黑暗中，将她们的童贞献给天主，划破地窟的黑暗，发射出永生之光；我们的加辣，确堪与她们先后争辉。

礼仪完了，主的忠仆领着加辣到圣保禄修院去，按基多芬尼说：该院位于亚西西平原基亚爵河畔；从前本笃会收留了方济各，现在又收留了加辣。

四  战争与胜利

不少的试炼期待着我们的圣女，她的父母直奔至圣保禄修院，先用甜言蜜语引诱她，后来又威迫恫吓她，可是加辣只给他们看看自己的秃头，便赶忙走进圣堂，出尽平生之力紧抱着祭台脚，他们无法，只得失意地走回家去。方济各生怕会再来一出同样的趣剧，于是叫他暂时避到班苏的天神堂去；这堂也是本笃会的，建在亚西西巴斯的安尼的附近，加辣是穷姊妹会花园中的第一朵鲜花，她的妹妹依搦斯是第二朵。依搦斯年纪只十四岁，贞洁如玉簪花，温良像羔羊。加辣苦求天主广施仁慈，怜视自己的小妹妹，也叫她来参加这神婚的典礼，果然过了十六天，依搦斯也从家是私逃出来，跟着姊姊修道，她给姊姊说：“我的好姊姊，我也跟你一起奉事天主！”

当这甜美的一幕在天神堂开演的时候，她们的家里，却开演着极端异样的一幕：闹着痛苦与忿怒的狂叫；法俄理诺气得暴跳如雷，马上召集了好几个朋友，向他们报告了这个消息，于是十二条好汉拿着刀枪棍棒，口口声声要替他硬抢女儿回来，他们忘了修院的神圣，把好一座女修院闹翻了；其中一条好汉一把抓住依搦斯的柔发，往前拖着走，经过崎岖不平的岩石，一直拖到山脚；可是奇怪，忽然女孩子变成生了根似的，那十二条好汉，虽然施展出九牛二虎之力，可是休想动弹她分毫。她叔叔莫纳多举起刀来，想一刀结果她，突然他的手，不能动弹，瘫痪了。圣加辣在这当儿也赶下山来，哭求父母至少收下依搦斯那件鲜血淋漓的衣服。那十多条所谓好汉，眼见不能动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只得又羞又恼的走掉了。而两位姊妹却高唱着凯歌，互相庆幸着因耶稣之名而吃了苦。

家人的阻挠，不久便转变过来，惊讶姊妹二人的英勇行径。莫纳多的手臂也神奇地突然治好了，待后来知道这件灵迹是得力于自己的两个侄女，竟变成她们最热心的保护者。法俄理诺也甘愿承行主的圣意，过不不久，便死了。

班苏的天神堂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难所罢了，圣的会祖给依搦斯盖了头兜后，便叫姊妹俩迁居到圣达尼盎堂附近。五年之后前圣人曾预言那儿将有一座女修院，至此，预言便应验了。加辣常闲居在里面，直到去世总没有换过住宅。

圣达尼盎堂是主钟爱的所在，在那儿，主曾跟方济各说过话。给他启示他的使命，它是甘贫者的家庭，在那儿有着像骑士般的女儿们，她们抛却世俗的荣华享乐，一心向慕天主和十字架——它是玄妙的园子，在至高天主的注视下，盛开着童贞的玉簪与致命的玫瑰——这些克苦功深的女英雄所留下来的甜美的芬芳，在今天还撒满在她们曾经住过的房子的萧条四壁，这些墙壁，真值得我们敬吻！

五  女会祖

穷姊妹女修会，（后来又叫加辣会）就这样成立起来了。圣人依照小兄弟会的会规，略加修改，给自己的神女们遵守。又定加辣作她们的院长，长斐利伯为她们的视察员，据说这斐利伯在零碎地方上曾给一位天神用热炭炼净了口唇。圣人把这女修会当作自己的大女儿，愿意她建筑在风雨不能摇动的神贫的磐石上。关于神贫方面，圣人给修女们的训言，我们虽然只找到下面几句，但已足够使这些小册子生色不少了，他说：“我可怜的小兄弟方济各，愿意追效至高之主耶稣和圣母的生活与神贫，至死不懈，我把你们当作我的女教师，苦求你们取法这生活的光明的神贫。千万不离开神贫，或是听从与此相反的说话。”

炽爱的童贞女明白这些高超的说话。“你们来吧！”她看完这信，温文尔雅的向自己的神女们说，“你们像小鸽子般，快来躲藏在圣的神贫的小窝下吧。”她严守神贫的精神并不逊于圣人，她藉着这圣愿轻看世财，为自己个人并为全修会，永远牺牲一切财物；历代的教宗，见她们一贫如洗，都替她们难过，婉词劝她们守这圣愿不必太过火，额我略九世，一天请她为自己的修会接受一点财产，这样说：“若你们的会规不准，我可以恩赦。”她却回答道：“圣父，若蒙恩赦我的罪，我倒感激；但恩赦不必守《圣经》的劝谕，请恕不敢接受！”

她经过再三再四的央求，终于蒙依诺增爵四世，恩准永久过度神贫生活的特恩，这特恩除了圣方济各以外，从没有别人获得过。

六  神贫热

这种“神贫热”是亚西西圣人、加辣会的修女、与小兄弟们的特征。不少留心社会问题的学者问道：“这种特殊的神贫热，根本相反人性；它究竟根据什么产生的，同时对于人类有什么贡献？”

一位现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回答这严重问题道：“圣教会将穷人移植到天国去还不算，在世上她还是一位工作不息的大慈善家，她倍增了学校、医院的建设，凡她的宗徒脚迹所到之处，就会留下永不磨灭的伟大事业。公教的工作还不止此。从她的怀抱里，培植大批热心的灵魂，被主的圣爱所吸引的灵魂，他们不但给世人行了一点哀矜就沾沾自喜，还整个儿的献了自己，与神贫结婚，使神贫在人们的心目中变为珍贵的，——这甘贫的爱，启示了几许超卓的行为与动人的说话啊！”

世界的救世主，只因一句简单的说话创立了修士生活；祂把修士生活提高到神圣境界的至高峰上，叫人轻弃世物。祂在《圣经》上说：“要是你愿意成全的话，你去把你所有的财物变卖，把钱分给穷人，然后再来跟我，那末你在天上，将有大大的宝。”祂的宗徒们，为爱情所驱使，步武祂的芳踪，发扬光大福音上的理想。这些伟大的宗徒们，祂怎能抛弃他们。

啊！加辣，圣方济各的忠诚的取法者，你不要怕。养活空中飞鸟的祂，难道会忍心不养活你们么？假如需要的话，祂不是可以用奇迹来养你们么？一个奇迹不够，两个，三个——以至无数个。

七  神贫的酬报

我们现在因篇幅关系只讲几个这样的奇迹。斐德肋二世当时正在意大利境内横行着，饥荒也来光顾圣达尼盎女修院。吃饭的时候到了，女管家则济利亚修女，愁容满面的，拿着一个面包，给女院长说：“院长，我们一共五十人，只有这唯一的面包！”加辣说：“我的女儿，你将面包分作两分，一分交给替我们去乞食的好兄弟们；除下的一分，分为五十小片，之后，你去打钟好了。”“唔……我的好姆姆，将半个面包分作五十分，许要天主重新作祂当年在旷野所行的奇迹哟！”加辣的口唇飘出超然的微笑，轻责她说：“我的女儿！你不信么？我所命的，你尽管本着信德做去。”之后，女院长请众修女同她一起祈祷，正在祈祷之际，面包就在则济利亚的手中繁殖起来。所有的修女都得吃一个饱。

又有一次，短了油，油瓶空空如也。圣女拿起油瓶来，交给一位行乞的小兄弟，请他到各施主处乞一点油。可是那位小兄弟，刚接过油瓶觉得油瓶颇重，油直满盛到瓶口，不觉暗处怨怼着：“这些修女要拿我开胃哩！”正待回敬他们……只见女院长神情超然，顿时灵机一动，才知道自己面对着一件超性的事迹。

八  修女们禁闭在格子后干什么？

这答案是很显明的。他们在那边，负责着玛利亚·玛大肋纳在耶稣足前所负的任务；耶稣不是说过：玛利亚所担任的比玛尔大担任的更高贵重要的吗？难道她们不是选了最好的一分么？每个教友，要是肯用点脑筋，定会发见天主自己就是那些默祷修会存在的根源。试看世上的主人，何尝不可以划出一个花园来，禁止他人进去？造天地万物的天主倒没有权利给自己留下一个特选的花园来，稍微赔补大多人的凌辱么？为什么祂把比太阳更来得光辉的星球隐藏在天空的深处，使人无从欣赏？为什么偏在人迹罕到的沙漠中长出最艳丽的花散发着奇香，开着辉耀夺目的花瓣？为什么上品天神一动不动的俯伏在祂的台前，却打发下级的天神在我们人中间？童贞女们正如星球、花、上品天神，日夜不绝的赞美天主。你以为理由还不充分吗？人啊，你是谁？可怜的一把灰，居然敢把你的利益光荣拿来跟天主的利益光荣相比吗？我们千万不要以为这些修女是社会的寄生虫。他们的生活是补赎的生活，不是凡人的生活，乃是天神的生活。世风日下，人类罪过的增加，在在都使我们觉得极度需要她们的祈祷与补赎。她们补赎各民族的罪愆，遏制主的义怒，从主的仁慈手中强夺回接受新的恩惠的权利。所以谁说她们是寄生虫，是极端荒谬的。各时代的年鉴都给我们作证这事的真确，我们只须翻开圣加辣的两件逸事来，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九  圣加辣与故乡

一二三九年，日耳曼总皇兼西西里王斐德肋二世，不断的跟宗座发生战事，他被教宗的军队逐出罗马城外，于是老羞成怒，向各地居民发泄他的积愤；他身为教友，而他的所为比外教人更腐化。他命他的大将维特里，带兵二万，屠杀司波利多，原因该城的民众忠于圣座，他们的残忍行为，无所不用其极，一则由于极恨教友，二则藉着抢掠，可以大发横财。

圣达尼盎堂竟被他们注意到，夜深里，他们用梯子爬上墙头，喊杀之声震天价响。可怜修女们吓得哭哭啼啼，都跑来见院长，好像小鸡被猛鹰追逐，急忙逃到母鸡的翅膀下去。加辣当时恰巧卧病不起，行动维艰，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她忘记了一已的病苦，只悬念着神女们的危险，于是本着信德，离开病榻，使人拿来了圣体爵，俯伏在地上，向隐于圣体中的天主哀求道：“主耶稣，您肯忍心让您的忠仆落在这些异教徒之手？这些神女是我每天用您的爱情之乳抚养大的！我求您亲自保护他们吧；因为我又软弱，又抱病在身，我怎能保护她们呢？请您伸手覆在我们头上，显示您俯听那诚心倚靠您的人吧。”她不断的哀祷着，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子娇脆的声音说：“我要常常保护你们。”“请您也保护这座城吧，因为它的民众为爱您的缘故，常救济我们。”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又答道：“这城要受点困难，但我保护它；它要免于大难。”她听了这诺言，抬起身子，满面泪珠向大众说：“我的女儿们不要怕，你们一定不会遇害，没有什么会来扰乱你们的平安，我以至仁慈的基督之名给你们担保这事。你们全心靠托祂吧。”同时，在兵士中，不知怎的，忽然起了一阵惊慌，大队人马竟吓得落荒而逃，这样亚西西才幸免于难。七年后，还是那个维特里将军卷土重来，围攻亚西西，恫吓居民说将要杀个鸡犬不留；在同样的危险中，加辣与修女俯伏圣体龛前，头上撒着灰土，哀求天主拯救她们的故乡。这些童贞女的祈祷大大打动了天主的心。第二天早上（一二四六年六月二十二日）围攻的兵士冷不提防，给城内的民军突击，大败而逃，这座城再次得免于难。后来亚西西人士知道这并不是得力于民军的英勇善战，而实在得力于修女们的祈祷。为纪念第一个奇迹，画家平常画她手中拿着圣体爵；第二个奇迹，定于每年六月二十二日举行纪念。

无疑的，这种祈祷与甘贫的效能，救人的力量，并不是专功潜修默想的修士们的专利品。它是从两个原则自然流露出来的；无罪的人的功劳可以和罪人，和加尔瓦略山的大祭献连通；这功效与力量的另一个来源是主的诺言，可以贴在各种生活方式上的诺言。但圣雅各伯说：“义人的恒祷，在天主的心上是万能的。”可见祈祷的效能与救世的力量，也是纯洁灵魂的特惠。修女们严严的禁闭自己在修院里，为的能够好好的祈祷，难道不该受称颂吗？反之，要是他们常常抛头露面，常与黑暗的世俗接触，也许她们祈祷的翅膀会被玷污了，她们的克已苦工会失效能了。谁都该知道，她们在修院的静默中更能保持纯洁，而使社会更多受其益。那些自命为头脑清醒的学者，往往比不上老百姓看事分明。每次遇到天灾人祸，老百姓知道该向谁伸手求救；他们敲着基督的净配的门，苦求她们向天举起洁净的手，用她们的哀祷平息主的义怒！可见潜心默想的修会，实在是大有益于国家社会的；那些诋毁她们的人，是极不合理的。我们要是深一层去研究公教史，就会发见修士生活，无论在任何方式上，只是一个目的：叫人多爱天主，同时也爱他人。所以在每座修院的门上，应该大书特书着圣热罗尼莫的说话：“世界是由圣人们支持着。”“而修院却是无量圣人的制造所。”

啊！亚西西的方济各圣人，请把圣人赐给我们；啊，亚西西的加辣圣女，请把圣女赐给我们！有了圣人圣女，衰弱的社会，才可以得救！

十  方济各与加辣

看历史，没有比看热炽的灵魂相互往来的关系是更有福的；而看到圣人们相互间的超性的没有变态的爱情，更是有趣不过。最显明的例子就是我们的方济各与加辣。前者是教师，后者是女弟子（公教艺术家们平常描摹圣加辣的像就以手中拿着圣体爵来代表她）。他们是两个充满爱火的心灵，两个炽爱天神的心灵。圣加辣曾经说过：若在自己身上，会有点好处的话，除了天主外，就不得不归功于会祖的劝谏与善表。在方济各方面，对圣达尼盎堂的女院长的祈祷与功劳，有着无限的依恃心；遇有什么困难，就向她请教。圣人在立修会之初，就请教于她。

圣人想：“救灵魂是崇高的工作、是最神圣不过的工作，因为天主圣子，也是为此而被悬在十字架上。我的小兄弟们，救人灵魂的圣召是无疑义的，但我自己的圣召呢？”就他个人的倾向而言，他是欢喜潜心默想的生活，而不大高兴传教的工作。

他不能解决这问题，便集合了自己的修士，对他们说：“我的小兄弟们，我现在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专心祈祷或是讲道理，哪个工作对于我更合切呢？我认为祈祷对于我更切合；因为我是头脑简单的人，又没有口才；天主只给我祈祷的特长，却没有给予我讲道的口才。祈祷能洁净我的爱情，叫我与无限的美善相结合，使我的意志坚定于修德。在祈祷时，我跟天主与天神谈话，我的生命简直生活于天上。反之，传道工作，使神修者的脚染上尘土，引人分心走意。所以前者是圣宠的泉源，后者是分配圣宠的水管。但话得说回来，有一点，使我喜爱宗徒的工作：那就是人类救主所立的范表，祂将祈祷与宣道交织成一片。祂既然是我们该取法的模范，我认为该值得牺牲我们个人的偏向，个人的自在，到外边去从事传教工作。”

十一  教师的谦逊

他的主意始终不能决定，于是打发两个修士到加辣和西尔物斯德肋（那时在苏巴爵山避静）那里去，教他俩请问主的意见。那两位修士，就是斐利伯和玛西奥，回来的时候，方济各迎接他们，像迎接外交大使一般的隆重，给他们洗脚，拥抱他们，亲自侍候他们吃饭。之后，领他们到一个附近的森林里去，跪在他们跟前，交了帽子，双手交叉在胸中，给他们说：“我的兄弟，给我说，我主耶稣·基督命我做什么？”玛西奥说：“父亲，请你听，好西尔物斯德肋和加辣的回答就是上天的回答；主说：你去，你去讲道；因为祂召了你，不但为救你一人，也是为救你的兄弟们，祂将把要说给他们听的话放在你口中。”听了这番说话，方济各洋溢着神乐，站起来高声说：“因主之名，我们讲道去。”他充满了神圣的兴奋，立即动身，带着玛西奥和安琪，给一总受造之物宣讲道理。

又一次，一个患麻疯的人苦求圣人治好自己的疯病。圣人是一总痛哭者受苦者的朋友，就设法慰藉他；但圣人谦逊，叫他到圣达尼盎堂去，加辣看见那不幸的麻疯人，大大的感动了。就在他身上，作了一个圣号，顿时那人的麻疯病全部消失了。

十二  模范与活像

方济各是圣的被钉者的活肖像，加辣却是方济各的活肖像。在圣人身上所发见的超性美，在加辣身上也可以一一找到。

她是非常谦虚自下的，开初，不肯让人家叫她做女院长，过了三年，才勉强接受这衔头，常言甘愿作主的婢女的公婢。谨守眼目，更是难能可贵，一生只见她举目一次（就是求教宗降福的时候），只有那一次，别人才可以看见她的眼睛，蔚蓝得好像秋日的晴空——又是苦身克已的，她守大斋，可以说是一直没有间断过，并且是多严厉的大斋！她努力尽可能取法圣的会祖的善表，同时她的神女，也尽力取法她的一举一动。在前者或在后者的身上，有着同一的甘贫作为成全他们的基础，有着同一的克已精神，同一的朝气向慕着天主，同一的向圣体龛的神容的敬礼。夜间，加辣俯伏地上，向着被凌辱的遗忘的耶稣来朝拜、祈祷。日间殷勤作女红、织圣体布；藉此表示她对于祭台上至圣圣体的钦敬。

在圣人方面，很钦佩加辣与她的女伴们的勇毅。他日夜照顾她们，好像园丁日夜留心栽培花卉一般，不时给她们出主意，教自己的小兄弟尽力帮助她们。但对于端正方面；圣人却是严厉不过的。多玛斯说：“圣人很少亲自到女修院去，只为着她们的利益和需要，才肯去见她们。”但圣人的端正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仍有着父亲的慈祥与诚挚的友谊。

圣人只与加辣童贞女和一位罗马的热心妇人雅各麦，常有着来往。“只有这两位女人的面孔，是我认识的。”这句话，是圣人在将近去世时亲自说出来的。但这两位女性确是值得圣人另眼相看的，因为她们对于圣人，有着超然的纯洁的爱情，正如当日玛尔大、玛大肋纳之于耶稣一般。

世人的恶意也不能从这种爱情中找到什么不好的资料，“在不纯粹的爱情中，能够找到几点纯洁的爱是多可喜的事哟！……”这纯洁的爱跟着原祖的罪而失掉了，将来我们在天上还可以再找回来；但从圣人们的行实中，我们也可呼吸圣洁的芬芳。这甜美的圣洁的芬芳，我们在《一束小花（Fiorotti）》的作者所称的“奇迹的聚餐”上可以呼吸到。

            十三  奇迹的聚餐

加辣屡次向方济各表示的一个意愿，就是希望再见零碎，和跟圣人一起吃一次简单的饭；但圣人总不肯答允。天神之后堂的修士知道了加辣所要求的，都不由得替她求圣人道：“在这种场合上，父亲严厉坚拒的态度，难道符合《圣经》上的爱德精神么？加辣姆姆是天主钟爱的童贞女，她所愿的是轻易而无关重要的；你既然这样敬重她，为什么却坚决地拒绝她这种正当的请求？你忘记了她弃绝了世俗的虚伪来追随你吗？你倒忘了是你亲手栽培这朵美丽的玉簪在天主净配的花园里。事实上，她是你的神女，即使她要求另一个百倍大的恩典，你也没理由拒绝她啊。”圣人回道：“你们以为我应当顺从她的意思么？”“对，父亲，加辣配得上受这种慰藉。”众口一词地说。

“好，那我就请她来天神之后堂吃顿饭；使她心满意足的回去吧。她已经囚在圣达尼盎堂中许久了，如今能重见是她当日穿上基督净配的衣服的地方，她该多么高兴啊！”

到了约定的日子，女院长带着一个修女，由几位小兄弟迎到天神之后堂。圣人出来迎她进去，先参观了零碎，在那儿她曾发了圣愿，如今追忆起来，犹觉香气四溢；之后，领她到内院去，饭已准备好了；只见一块破旧的布铺在地上，上面放着几个面包。圣人降福了面包，小兄弟们恭谨地围着他席地而坐；加辣与她的女伴坐在对面。全没有半点世俗的气味杂在其间。会食刚才开始，圣人便开始谈论天主；讲得那么起劲动心，以至同席的人，都神游天外，沉醉于天堂的快乐中，忘记了吃东西。当时亚西西、巴斯第亚、北多纳的居民看见零碎火光冲天，便以为圣堂修院失火，连忙赶来救助，他们闯进修院，直奔内院而来，一发见这动人的一幕，不觉怔了半晌，暗想道：“原来我们从远处看见的是奇迹的火光，是这些灵魂的爱火的象征。”他们连半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自己说话弄污了如此超卓圣洁的奇迹，他们默然地退了出去；一回到家里，大声宣传着目睹的奇事。

到了晚上，圣的女院长回到女修院去，告诉神女们知道，这一天所遇的超性的奇迹；那天修女们惶悚不安，生怕圣人将她们的女院长调到别处去，因为不久以前，圣人曾将加辣的小妹妹调到别处。她们再次得见院长，高兴极了，最教她们高兴的，还是听见在天神之后堂发生的奇迹，与及圣人对院长说的一席话。

十四  再会

一二二四年，圣方济各，年已四十二岁，积劳成疾，精力全失，但更充满着神火，为主的精神驱使着，攀登亚尔维利亚去，到了山顶，走入丛林深处，住在一个荒僻的山洞内，洞内丛生野树，凹凸不平。在下山时，他身上带着明显的五伤。这是超卓的光荣，同时也是致命的苦楚！每走一步，圣人觉得疼痛难堪。他去到翁比利亚省，逗留在圣达尼盎堂，加辣给他和他的同伴搭了一个草棚，又给他用白皮制了一对鞋子，使他方便点走路，并且省得引起人家的好奇来，又替他预备了一块柔软的布，让他用来擦去不断由心的创伤流出来的鲜血。

脱离尘世，与门徒诀别的时候终于到了。圣人祝福了亚西西；祝福了小兄弟们；也给修女们一个最后的祝福；之后，躺在灰土上，把自己的灵魂还给天主。那是一二二六年十月三日。第二天举行葬礼。礼仪之隆重，和他的功绩和工作相称。

出殡的行列道经圣达尼盎堂，加辣最后一次欣赏他的全体发光的圣尸，与及光荣的五伤。她尝试着拔出一枚肉钉来，但只是徒然。便用手帕蘸了一点由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并量了圣人的身长，为的可以正确地绘出圣人的像。行列远离了，她开始痛哭哀号，说自己是失了父亲的女儿，因为他是她的灵魂的父亲。圣人死后，她还活了二十七年，一生忠守会规，半点也不肯更改圣人的精神。

十五  光明之死

灵魂好像花卉，从气味可以辨别花的好歹；同样从灵魂的芬芳，也可以辨别它的底蕴。谦逊的亚西西的乞丐，跪在依诺增爵三世前，教宗认识了他是圣人。同样和诺略三世与额我略九世也认识了加辣是圣女。依诺增爵四世还愿意一睹她的丰采，亲自去见她。这回的会晤确是动人的一幕。《一束小花》的作者，把这一幕写得很美妙动听：

“教宗亲自到圣达尼盎女修院，听加辣讲论天上的事理。吃饭了，女院长请教宗祝福面包。教宗说：‘不，我亲爱的女儿，我倒愿意你以耶稣的记号降福这桌子。’

‘圣父，请宽恕我，一个可怜的女子，怎得在耶稣基督面前，擅自降福，这成什么体统。’

‘为使你放心，并使你听命起见，我命你祝福这些面包，用主之圣名来祝福它。’

加辣一向是真正听命的女儿，就在面包上降福。奇怪！登时饭厅里所有的面包都开着一个十字。各修女和来宾从从容容的吃这些神奇的面包，剩下的就珍藏起来，以纪念这灵迹。教宗，是这奇迹的见证者，他降福了加辣童贞女，惊奇的起程走了；一路上感谢至高者天主，因为祂是这样明显地表示眷爱这座女修院。”

这就是我们的圣女在最后几年的生活：困苦与神慰的混合，恩宠与灵迹的调和，磨难与升天希望的联合；她不想别的，只想着升天，跟她的净配永远相结合。她的愿望终于得偿了。斐德肋，那位难为公教的恶魔，早已入了坟墓；方济各，伟大的修会的建立者，她的导师与范表，已为世所称，并大享祭台的光荣了；小兄弟会已传遍普世，穷姊妹会当下也组织好了，会务蒸蒸日上，为社会所敬重。她现在大可以说：“主，如今可以让我死去了……”她英雄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毕生勇毅地工作，为保护重新基督社会的风化。

我们在此敬谨地采集她最后的说话。拉纳尔铎修士劝她甘从主的圣意，忍耐病苦。她说：“我的小兄弟，自从我主藉着可敬会祖的口，教我明白了主宠的高超以后，我什么再也不觉苦了。没有什么苦工于我是太厉害，也没有一样病苦是使我难受的。”之后，求良修士和安琪修士给她念《若望福音》的苦难始末。领了临终圣体后，容光焕发的高叫道：“我的灵魂，我们去吧，你须知道你有一个好旅伴陪着你走路，一个超卓的向导给你领路，祂是你的造物主，祂圣化了你，常不住的以母亲的慈爱照顾着你。主，您是该受赞颂的，因为您造了我。”——然后转身向姆姆阿玛达说：“我的女儿，你瞧见我景仰着的光明之主吗？”那时一位修女叫明文鲁达的，看见天主之后降来，同时一大队童贞女，身穿白衣，都朝着病者俯身，甜美地请圣女同赴天主羔羊的婚筵，把她的灵魂摘去了，好像我们把一个熟了的果子摘下来一样。

加辣童贞女便是这样——若是灵魂被摘去也可以说是死的话——死去的。时在一二五三年八月十一日，享年六十岁，即是发愿后第四十二年。

一二五五年，教宗亚力山大五世（乌果利诺的侄儿）隆重地将她列入《圣人录》中，称她做“谦逊者的女公爵”和“贫人之后”。十年后，她的圣尸隆重地移葬于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新女修院。

圣女加辣不朽之身

向圣女加辣诵

天主，吾侪屑为尔仆，纪念圣加辣童贞之诞辰，恳赐吾侪，以其转祷之功，幸获得天上福乐，作尔唯一圣子之继承者，其偕尔偕圣神，唯一天主，乃生乃王世世。亚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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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恳求尔祝圣此奉献之礼，并因尔崇福童贞圣加辣之转祷，俯鉴彻识。为我等主尔子耶稣基利斯督，其偕尔偕圣神，乃生乃王世世。亚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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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求尔庇佑尔之民众，因尔光荣童贞圣加辣之照顾，并因尔圣身宝血之圣事，为吾等因圣女之光荣而领受者，为尔偕圣父、偕圣神，唯一天主，乃生乃王永世之世。亚孟。

圣女加辣瞻礼弥撒祷文

进台经  好善恶恶，所以天主，尔之天主，用喜乐膏油傅你，胜过傅你同伴。——我心洋溢，流露美辞；我说我为王作讲诗。

祝  文  吁天主，尔为我等之救援，求尔垂听我等之祈祷，如于尔童贞真福加辣瞻礼，使我等欢乐，亦望如此使我等获得圣善热切之训。为我等主……

书  信  圣保禄致格林多人二书（十一章十七至十八节又十一章第一至第二节）

兄弟呀，谁凭自夸定当赖主自夸而后可。因为非是自己举荐自己，乃是主所举荐的，才堪受取的。巴不得尔等忍耐我一点的狂妄，所以请尔等也该忍耐我的。（或译尔等即忍耐我罢）我为尔等有一种妒爱，即是天主的妒爱；因为我业已将尔等许配于唯一天主，就是基督，又把尔等如一个贞洁之童女，奉献于祂一般。

升阶经  亚肋路亚，连合轻及亚肋路亚：尔显明荣耀威严，威武乘驾，直至奏凯。——尔为真理，谦虚，公义；尔右手为您显出可畏的事来。亚肋路亚。（重句）童女被引至王前，陪伴尔者，亦随之而至，欢欣踊跃。亚肋路亚。

七旬时不念（亚肋路亚）则念下端

女子呀！尔要听要视，倾耳而听吧，因王喜悦尔之美貌。——民中富贵人，也喜欢向你求恩，王女亦爱尊重尔。——童女等被引至王前，陪伴尔者，亦随之而至。——都欢欣踊跃，被引导诣于王宫。

（复活时不念上端则念下端）

亚肋路亚。（重句）童女被引至王前，陪伴尔者，亦随之而至，欢欣踊跃。——尔显明荣耀威严，威武乘驾，直至奏凯，亚肋路亚。

福音书  圣玛窦福音（二十五章第一至十二节）

当时，耶稣向已徒设此比喻曰：天主似十个童女，他们各拿灯笼，却迎接新郎新妇。但其中有五个昏愚的。五个明智的。那五个昏愚的，她们拿着灯笼却未备油；那明智的，她们拿着灯笼，又且备油于器皿里了。因新郎来的迟缓，他们都困倦睡觉了。及至半夜，有人呼喊说：新郎到了，尔等快来去迎接他，那时童女们，尽都起来，整饬她们的灯；那昏愚的向明智的说：请把尔等之油，分给于我们点罢！因为我们的灯，要将熄了。明智的答曰：恐怕为得我们来，又为你们，不能够了，尔等不如向商人另买罢。比他们去买油时，新郎就到了，那备妥的，即同赴婚喜之筵，门也关闭了。那末他的童女一至乃曰：主！主！请给我们开门罢！主即应曰：我实告诉尔等，我不认识尔等。故尔等当醒着，因为尔等不知何日何时（人子来到）。

奉献经  列邦公主爱尔之荣；而皇后佩戴绣花金饰，待立于尔右边。

默  祷  主呀！人民承认于艰难中，曾蒙尔诸圣功德之助佑；求尔悦纳彼为敬此诸圣所献之礼仪。为我等主……

领圣体经  五个明智贞女拿着灯，又且备油于器皿内；及半夜有人呼号曰：新郎到了，尔等快出来迎接主基督吧。

领圣体后经  尔以圣体饱饫尔之子女；我等恳求尔，使我等常赖所贺其瞻礼者之代祷，而益增我等热切。为我等主……

（本书由牧童-安德肋、莫尼加姊妹供稿，约定姐妹一字一字录入，愿天上的圣女为他们祈祷，愿天主百倍地赐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