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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之城(圣奥古斯丁著)列表
·天主之城 序
·天主之城 第一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卷
·天主之城 第三卷
·天主之城 第四卷
·天主之城 第五卷
·天主之城 第六卷
·天主之城 第七卷
·天主之城 第八卷
·天主之城 第九卷
·天主之城 第十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一卷
·天主之城 第十二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三卷
·天主之城 第十四卷
·天主之城 第十五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六卷
·天主之城 第十七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八卷
·天主之城 第十八卷
·天主之城 第十九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一卷
·天主之城 第二十二卷
·附录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天主之城 第十四卷
天主之城 第十四卷
浏览次数:882 更新时间:2022-1-19
 
 

第十四卷

圣奥古斯丁重论原祖的罪,说它是私欲偏情的原因;肉欲妄动,是不听天主命令的罚;若原祖没有犯罪,人能没有欲情而生子女。

第一章 若天主的恩宠没有拯救的话,因着原祖违命,整个人类都要第二次死亡

如我在前卷书中已说过的,天主不但愿以相似的本性,使人类团结,并为谋求人间和平起见,决定由同一原祖传生后代。若我们的原祖,其中之一不为任何人所生,而另一位由第一位而成,不因违命,该当死亡,则我们人类就不会死亡。

原祖的罪是如此重大,竟使人性败坏,将原罪及死亡传于后代。死亡这样控制人类,若天主不以自己的恩宠拯救的话,所有人都要受永无止境的第二次死亡,这是原罪应得之罚。

因此天下万国,虽宗教与风俗各异,言语、武器、衣冠不同,然而人类只有两个大团体,或照《圣经》上的话,两个城。一个由愿依肉欲生活,而另一个由愿依精神生活的人组成,若各得其所望,则平安无事。

第二章 肉欲的生活,不但因肉身的毛病,特别是由灵魂的毛病

我们先当研究依肉欲生活或精神生活,有何意义。谁若表面上研究我所说过的,而不顾《圣经》的说法,能够相信依肉欲生活的,是伊比鸠鲁派哲学家,他们以肉身的快乐,为人生的至大幸福;及所有以肉身的快乐为人生幸福,与所有愚民,不知哲学为何,只求五官快乐的人。

他们亦会相信斯多噶派哲学士,将人的幸福放在心灵方面,是照精神生活,因为何为人的心灵,岂非精神?然而依照《圣经》,以上两种人都依肉欲而生活。

因为《圣经》不但称世间有朽的肉体为肉欲,如“不是所有的肉体是同样的肉体:人体是一样,兽体又是一样,鸟体另是一样,鱼体却又另外是一样。”(格前•拾伍•三九)且用这句话,有时意义不同,以指点人,即人性,以部分指全体,如“因为由法律的行为,没有一个有血肉的人能在他前成义。”(罗•叁•二〇)此处血肉有何意义,岂非指人吗?

下面的话,还更清楚:“可是凭法律,没有一个人能在天主前成义,这是明显的事。”“因为义人要由信德生活”(迦•叁•十一);下面的话“于是圣言成了血肉”(若•壹•十四),即是指人。

有的人不懂这句话的意义,以为吾人耶稣没有灵魂,《圣经》上玛利亚达肋纳说:“有人把我主搬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把他放在哪里了。”(若•贰拾•十三)是以部分指全体,玛利亚达肋纳只提为人搬走的肉体;有时却以全体指点部分,以血肉指点人,如以前我们所引过的话,就是如此。

《圣经》上以许多形式提及肉身,若要一一加以研究,何为依血肉而生活,这是恶的,而血肉本性,并非恶的,实在大费光阴。我们只仔细研究圣保禄宗徒致迦拉达书中的这句话:“肉身的作为是显然可见的:淫乱、不洁、放荡、崇拜偶像、施行邪法、仇恨、竞争、嫉妒、愤怒、争吵、不睦、分党、妒恨、凶杀、醉酒、宴乐及与这些相类似的事;关于这些事我以前怎样预先告诉过你们,如今照样再预先告诉你们:做这样事的人,不能承受天主的国。”(迦•伍•十九二一)

研究了圣保禄宗徒这封信中的话,为我们的问题已经足够了,可以解决何为依血肉而生活:因为圣保禄宗徒所提明显的血肉行为中,而加以指责的,不但是肉身方面的肉欲,如淫乱、不洁、放荡、酗酒、安乐,并提心灵方面的事,这是与血肉的快乐风马牛不相及的。

谁不知道邪法、仇恨、竞争、嫉妒、愤怒、争吵不睦、分党是心灵的缺点,而不是肉身的缺点?可能有时某人因为崇拜偶像、分党,而追求肉身的淫乐,然而虽然他压制放荡,圣保禄宗徒还说他依血肉生活,因为他虽不追求淫乐,但仍做罪恶的事。

谁不感觉心中的仇恨?谁向自己的仇人说:你有恶血肉反抗我,而不说:“你有恶意向我?”

最后,任何人不会犹豫将肉欲归于肉身,同样,也没有人会疑惑愤怒是心灵方面的。为何外教人的宗徒圣保禄呼其他工作为血肉的事,岂非愿以血肉二字,理解为整个人,以部分指点整个吗?

第三章 罪恶的原因是心灵,不由肉身而来;由罪恶所产的腐化,不是罪过,而是罪恶的罚

谁说肉身是一切缺点的根源,因为灵魂生活在肉身中,受到肉身的刺激,一定没有详细研究过人性;如《圣经》上说:“这必腐朽的肉身,重压着灵魂。”(智•玖•十五)所以圣保禄宗徒论有腐朽的肉身时先说:“纵使我们外在的人日渐损坏。”(格后•肆•十五)然后即接着说:“原来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这地上帐篷式的寓所拆毁了,我们必由天主获得一所房舍,一所非人手所造,而永远在天上的寓所。诚然,我们在此叹息,因为我们切望套上那属天主的住所,只要我们还是穿着衣服,不是赤裸的。我们在这帐篷里的人困恼叹息,是由于我们不愿脱去,而就套上另一层,为使这有死的为生命所吞灭。”(格后•伍.四)

所以我们为有腐朽的肉身所压迫,知道这重压的原因,并非肉身的本性,而是它的败坏;我们不愿脱去肉身,是希望它成为不朽的。若肉身是不腐朽的,就不会是压逼了,如《圣经》上说的:“这必腐朽的肉身,重压着灵魂;这属于土的寓所,扼制了多虑的精神。”(.玖•十五)

但谁愿肉身为一灾祸的原因,一定错误,虽然维治利随着柏拉图的学说,歌咏说:

“本来自天火光耀,肉躯为害懒洋洋;

腐朽肢体地下生,引起无穷大损伤。”

并为使人知道最乱人心的四件事:期望、恐惧、喜悦、优愁,为一切罪恶的来源,皆由肉身而来,他又说:

“因而心灵既恐惧,希望痛苦又喜欢,关在黑暗监狱中,不能举目望苍天。”

但我们的信仰教我们不同的真理:因为有朽的肉身压迫灵魂,不是原因,而是原罪的罚;不是腐朽的肉身使灵魂犯罪,是灵魂犯了罪,乃使肉身腐朽。虽然由腐朽的肉身,发生毛病及犯罪的愿望,但我们不当将人生的一切灾祸都推到肉身上,因为魔鬼没有肉身,又当如何解说呢?

魔鬼虽不犯奸淫、酗酒或有肉身的其他毛病,但他暗中引人犯罪,同时傲慢自大,嫉妒别人。这类毛病,在魔鬼身上根深蒂固,为此他们永远被关人黑暗的监狱中。

圣保禄宗徒,将这些魔鬼的主要毛病归于肉身,虽然我们由信德知道他们没有肉身。他说“仇恨、竞争、嫉妒、愤怒、争吵、不睦、分党、妒恨”都是肉身的事(迦•伍•二〇);但魔鬼的为首毛病,却是傲慢。

谁比魔鬼更是圣人的仇敌?谁更好斗争、愤怒、仇恨、嫉妒?魔鬼虽然是纯神,但有上面的一切毛病。为何称为肉身的毛病,岂不是人的毛病,而圣保禄宗徒却以肉身之名称之。

为此人像似魔鬼,并非因有肉身,因为魔鬼没有,但因依同样精神,即照人的精神而生活;魔鬼亦愿依自己生活,不照真实,而作谎言,非由天主而发言,乃依照自己的本性,因为他是第一撒谎者,第一罪人,谎言即由他而来。

第四章   照人生活,或依天主生活,有何意义

人不照天主而依人生活,便与魔鬼相似。天使亦不能照自己生活,当照天主生活,即当在真理中生活,并将真理传于别人,而不当撒谎。圣保禄宗徒对人说:“在我们谎言中,充满天主的真理。”谎言是我们,而真理却为天主的,人依真理生活时,不照自己,而照天主生活;天主曾说:“我是真理。”(若•拾肆•六)

人若照自己,即照人而不照天主生活,就依谎言生活,这并非是谎言,因为人由天主而造,他一定不会撒谎,但人如此受造,就不当依自己,而应该依天主生活,即承行天主的旨意,而不照自己的私意而行。谎言即不照天主的旨意生活。

人幸福,却背道而行,有比人的私意更为虚伪否?因此可说一切罪过都是谎言:因为犯罪,即愿避恶而得善;因此欲善而得恶,求更好的,却得到更坏的,就是撒谎;为何如此?岂非人只能由天主处,而不由自己处可以得善,犯罪就是背弃天主,因为随从自己,所以犯罪。

因此有两个彼此不同,互相矛盾的城,一个依肉身,另一个依精神而生活,或依人或依天主而生活。圣保禄宗徒明明写给格林多人说:“你们中既有嫉妒和纷争,你们岂不是属血肉的人?”(格前•叁•三)

依人而行,即依血肉而行,因为依血肉,即依人的部分,就是整个人;同样的人,先被称为属生灵的,现在却被称为血肉的说:“除了人内里的心神外,人谁能知道那人的事呢?同样,除了天主圣神外,谁也不能明了天主自己的事。但我们所领受的,不是这世界的精神,而是出于天主的圣神,为使我们能明了天主所赐予我们的一切。并且我们也讲论这一切,但不是用人的智慧所教的言辞,而是用圣神所教的言辞,给属神的人讲论属神的事。然而属血气的人不能领受天主圣神的事,因为他是愚妄。”(格前•贰•十一十四)稍后他对属生灵的人又说:“所以兄弟们,我从前对你们说话,还不是把你们当做属神的人,而只能当做属血肉的人。”(格前•畚•一)由这类语言口气,可以知道,是以部分代整个,因为灵魂肉身,是人的一部分,可以说整个人。属生灵的人,与血肉的人相同,并无分别,即照人而生活的人。在下面的话中亦指点整个人:“因为由于法律的行为,没有一个有血肉的人能在他前成义。”(罗•叁•二〇)下面的话亦同:“由雅各伯所生同到埃及的,一共七十五人。”(.肆陆•二七)[1]

没有一个有血肉的,即是没有一个人;说七十五个灵魂,即七十五人。所说“不以人的智慧所说的话”,亦可以用“不以血肉智慧所说的话”;“依人而行”,可说“依照血肉而行”。这点,由下面的话,更为清楚:“因为有人说:我是属保禄的,另有人却说:我属阿波罗;这样你们岂不成了俗人吗?”(格前•巻•四)

以前所说的:你们属生灵,你们是血肉,还更重复地说“你们是人”,即你们依人,不依天主而生活;若你们依天主而生活,你们也将是神了。

第五章 对肉身及灵魂的性质,柏拉图派的意见,比马尼派的意见更为可取;但亦应当加以排斥,因为它将罪恶的原因,归于血肉的本性

我们的罪恶毛病,不需要我们指责肉身的本性,而侮辱天主,因为血肉在自己的范围内是好的。然而舍弃至善的造物主,依受造物而生活,无论人依血肉而生活,或依心灵,或依由灵魂肉身组合的人生活,以灵魂或肉身指出,都是不对的。

所以谁赞扬灵魂的本性为至善,或指责血肉为极恶,以血肉形式喜好其一,而避其二,是照人类的幻想而非照天主的真理。

柏拉图派人一定不会如马尼派人一样,厌恶地上的肉身为罪恶的原因,因为他们将有形无形世界的一切元素及特性,都归天主。但他们却以为灵魂如此被地上有朽的肢体所压迫,为此发生贪求、恐惧、欢乐、悲哀,西塞罗呼它为扰乱,希腊话称它为情感,为一切罪恶的来源。

若真如此,为何在维治利诗中,爱乃亚由父亲处知道,在阴间的灵魂当回至肉身中,甚为惊异,乃呼说:“父亲,可以相信,有些灵魂升至天上,然后又回到肉身的监狱中吗?可怜,是生命的期望,在吸引他们。”

这地上有朽肉身残忍的期望,尚在清洁的灵魂否?他岂不说灵魂已由肉身的祸患中洗净,却又愿意回至肉身内。由此可以结论道:若是真的话,其实不是,灵魂不断净化与被玷污,灵魂的恶劣倾向,不能由肉身而来。

他们自己亦承认,这种糊涂的期望,不由肉身而生,它压迫灵魂,使它净化后,又回至肉身内。因此可以结论道:灵魂不由肉身所压迫而期望、恐惧、喜悦、忧愁,可由自己有这类感情。

第六章   人意志的特性,使人的感情成为善的或恶的

重要的,是看人的意志。若意志是恶的,他们的行为也是恶的;若意志是正直的,则行为不但不可指责,反而当受赞扬。在一切行为中都有意志,也只有意志最为重要。希望与愉乐是什么?是意志赞同我们所愿意的。什么是恐惧与哀痛?是意志不赞成我们所不愿意的。期望是我们的意志,赞成我们所愿意的;愉乐是意志赞成我们愿意的快乐。

这样,我们不赞成将发生的为畏惧;我们不赞成已发生的为忧愁。为此,依我们所期望或避免的不同事物,人的意志就变为不同的感情。所以不照自己依天主而生活的人,当爱德行而恨罪恶。

为此,没有本性的恶人,只因罪恶才变为恶人;依天主生活的人当痛恨恶人,但不因罪恶而恨人,或因人而爱罪恶,当爱人而痛恨罪恶;因为除了罪恶之外,在人中就没有当恨的,只有当爱的。

第七章 《圣经》中随意用爱慕(Amor)或爱情(Dilectio)二字,或善或恶的皆可

谁愿爱天主,爱自己,爱别人,不照人方面,而照天主方面,这人因着爱便称为普通人。在《圣经》中,善意屡次称为爱情,有时亦称为爱慕。圣保禄宗徒说:“被选为管辖人民的该当爱善。”吾主耶稣自己亦向伯铎禄说:“你比他们更爱我吗?”伯铎禄答说:“主,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又问:“不是爱他否,是比别人更爱他否?”伯铎禄又答说:“主,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第三次又问说:不是爱我,而是更爱我;圣史继续说:“伯铎禄因耶稣第三次问他说:‘你爱我吗?’便忧愁起来。其实耶稣只一次说爱慕我吗(Amasme)?第二次问:你爱我吗(Diligisme)?(.威壹.十五、十七)

由此可以知道吾主耶稣说:“你更爱我吗?”是说:“你爱我吗?”伯铎禄第三次也没有变换口气,只说:“主,你知道,我爱你。”

我以为当提及三点,因为有人以为在爱情(Dilectio)(Cari-tas)与爱慕(Amor)间有分别,爱慕是恶的,爱情是好的[2]

外教作者一定这样说过,哲学家可以去研究他们为何作此区别。但他们的著作,可以证明,他们所谓爱慕是对善事及天主自己而言。我们天主教的《圣经》——其权威在一切之上——亦随意用爱慕及爱情二字,或善或恶,不加区别。

我们上面已经证明爱慕倾向于善。但为使人不以为爱慕(Amor)能用于善恶,而爱情(Dilectio)只用于善,请他读《圣咏》中的话:“喜爱邪曲的人,却是他灵魂所恼恨的”(咏•拾•五);及圣若望宗徒所说的:“谁若爱世界,天父的爱就不在他内”(若前•贰•十五);在同一句中,爱字有善恶二意。

为使人不问为何爱慕用于恶意,上面我已证明可用于善意,请他去读圣保禄所写:“因为那时人只爱自己,爱钱。”(弟后•叁•二)

所以善意就是好的爱,恶意就是恶的爱。切望获得所爱的为希望;得其所爱的为愉快;避免所不爱的为畏惧;对所发生的事而痛苦为忧愁。若爱是恶的,这些感情亦是恶的;若爱是善的,这些感情亦是善的。

我现在证明我所说的:圣保禄宗徒渴望解脱而与基督同在一起(斐•壹•二三)•,《圣咏》上也说:“因着时常渴慕你的判语,我的灵魂消瘦了。”(咏•百拾玖•二〇)智慧书中也说.“所以寻求智慧,引人臻至永远的邦国。”(智•陆.二一)

普通说欲爱,不加解说,是指恶的,而喜愉则为善的,如《圣经》上说:“义人啊!你们要因上主喜乐欢腾。”(咏•叁壹•十一)“上主!你使我心中怡乐。”(咏•肆•八)“在你面前有丰盈的喜乐。”(咏•拾陆•十一)

圣保禄宗徒亦以为畏惧是好的:“你们要怀着恐惧战栗,努力成就你们得救的事。”(斐•贰•十二)“但你不可心高妄想,反应恐惧”(罗•拾壹•二〇);“但我很怕你们的心意受得败坏,失去那时基督所有的赤诚和贞洁,就像那蛇以狡猾诱惑了夏娃一样。”(格后•拾壹•三)

至于忧愁,西塞罗称为软弱,维治利则呼为痛苦说“他的痛苦快乐”;我称它为忧愁,因为软弱及痛苦特别是属于肉身方面的;我们要细心研究优愁也能是善的否。

第八章 斯多噶派哲学家,以为在贤者心中,只有三种感情,不当有痛苦或忧愁

斯多噶派以为贤人只有三种希腊人所称的感情(ξνπαδεiαζ=Eu-padeias),西塞罗称它为恒心,以代替三种忧乱:意志能替奢望,愉快代替快乐,谨慎代替恐惧。他们否认在贤者心中能有痛苦与软弱,我为避免混乱,称它为忧乱。

他们说:意志求善,这是贤者所当做的;愉乐是为善的酬报,贤者在任何地方皆可得之。谨慎使贤者避免恶事。忧愁是祸患的效果;他们以为贤人不会有祸患,为此他们说:贤人不能忧愁。

所以照他们,只有贤人能愿意、愉快、避免;只有糊涂人才会希望、快乐、恐惧、忧愁;前面三种是坚定,而后者,依西塞罗是扰乱,别人则称它为情欲;在希腊文中,前面三种称为感情(Eupa-deiats),而后者称为欲情(παση=Pade)

我细心研究这种说法,与《圣经》符合否,我找到依撒意亚先知说过:“我们天主说:恶人不会有平安。”(依•伍柒•十一)似乎是说:恶人能快乐,但自罪恶中不能得到愉乐,因为愉乐是善人所有的。

在《福音》中写说:“凡你们愿人给你们做的,你们也应照样给人做。”(玛•柒•十二)似乎说任何人不能愿意做恶事。为此有人依照普通说法,加上“好事”二字:“凡你们愿人给你们做的好事,你们也应照样给人做。”

他们以为没有人愿意对自己不好的事,以避免更坏的事,如宴乐;不做这事后,有人便以为守了天主的规诫。但由希腊文译成的拉丁文中,没有“好事”二字,而是:“凡你们愿人给你们做的,你们也应照人做。”我理会是说“你们愿意”而不说“你们希望”,当包含“好事”二字。

我们的言语不当缺少这类特性,有时当加以利用。我们读《圣经》时——任何人不能反对它的权威——当懂得它的真意,它不能有别种解说,如我在前面,由先知及《福音》已证明了。

谁不知道恶人亦会快乐,但天主说:“恶人没有愉乐。”这是何故?是愉乐的真意义与快乐不同。谁会否认人当爱人如己,不当以肉欲互相取乐。但天主的命令“凡你们愿人给你们做的,你们也应照样给人做”是确实有益的,因为不能以恶意去懂。

然而普通言谈或演讲时,往往说“不拘什么谎言都不可说”(德•柒•十四),这是因为能有恶意,与白冷山洞上天使所唱的:“他中悦的人享太平于大地。”(路•贰•十四)若意志一定是善的,何必画蛇添足,加上“善”字呢?[3]

若罪恶不喜爱不公义,则圣保禄宗徒何必称赞爱德,说它不喜爱不公义呢?外教作家往往用字句亦很随便。著名的演说家西塞罗曾说:“诸位议员,我极希望慈善。”他用词很适当,谁能说他不该说“我希望”,而该说“我愿意”呢?

青年戴冷治,满身欲情,曾说:“我要菲露美。”一个比他更聪明的仆人给他的答复,指出他的意愿只是欲情而已,因为他说:“你更该在心中除去这种偏情,而不要表之于言,不然,只能加增你的欲情。”

“快乐”二字,可以恶意解说,由维治利的诗中,可以看出,他将恐惧、希望、伤痛、快乐四种感情指出;他又说:“思想上不正当的快乐。”

善人与恶人可同样愿意、避免、快乐,换句话说,善人与恶人皆愿意、恐惧、快乐,善人因有善意故为善,恶人因有恶意故为恶。

忧愁,为斯多噶派所不承认,为信友却可能是好的:因为圣保禄宗徒曾称赞他们,是因为他们忧愁而作补赎,因为犯了罪,才会忧愁。圣保禄说:

因为虽然我曾以那封信使你们忧苦了,我并不后悔,纵然我曾经后悔过——因为我看见那封信,实在使你们忧苦了,虽然只是一时——如今我却喜欢,并不是因为你们忧苦了,而是因为你们忧苦以至于悔改,因为你们是按照天主的圣意而优苦的,所以没有由我们受到什么损害。因为按照天主圣意的忧苦,能产生再不反悔的悔改,以至于得救;世间的忧苦却产生死亡。且看,这种按照天主圣意而来的忧苦,在你们中产生了多大的热情。”(格后•柒•八十一)

对这点,斯多噶派人能回答说:忧愁为悔罪能有益处,但为贤人无用,因为他们没有罪恶及其他不幸,能使他们忧愁。他们说:亚赤比代(Alcibiades)——若我没记错他的名字的话——自觉幸福而流泪;苏格拉底在辩论时,指出他是如何的糊涂与不幸。

糊涂是他有忧愁的原因,人当悔改不当的行为。而斯多噶派人却说:不是贤人,而是愚人能忧愁。

第九章 善人亦能有心中的扰乱

我在本书第九卷中已指出,对心乱问题,哲学家的言论多于事实,高谈阔论,无济于事。

然而我们是天主王城的居民,照《圣经::及真理而生活,依天主的规诫而畏惧、愿望、痛苦、愉乐;我们的爱情是正直的,所以感情也是正直的。

我们畏惧永罚,希望肉身得救,因期望而喜乐,因为那时就要应验经上所记载的那句话:“在胜利中死亡被吞灭了。”(格前•拾伍•五四)

同样,我们怕犯罪,愿意有始有终,后悔犯罪,喜欢善工。因怕犯罪,所以听圣神的话:“由于罪恶的增加,许多人的爱情必要冷淡。”(玛•贰肆•十四)为有善终的志愿,我们且听《圣经》上的话:“唯谁坚持到底的,才可得救”(玛•拾•二二);为痛悔所犯的罪,我们当知道:“如果我们说:我们没有罪过,就是欺骗自己,真理也不在我们内。”(若一•壹•八)为喜悦善工,我们知道:“天主爱乐捐的人。”(格后•玖•七)同样,依我们自觉勇毅或软弱,畏惧或希望诱惑,或因它而悲伤而喜悦。

为畏惧诱惑,我们当记得圣保禄宗徒的话:“如果见一个人陷于过犯之中,你们既是属神的人,就该以柔和的心神矫正这样的人;你自己也要留心,免得你也陷于诱惑。”(迦•陆•一)为希望有诱惑,当听一个天主城中勇敢人的祈求:“上主,求你检査我,磨难我,焙炼我肺腑与我的心肠。”(咏•贰伍•二)为在诱惑中悲伤,当看伯铎禄哀哭;为在诱惑中喜乐,则当听圣雅各伯说:“我的兄弟们,几时你们落在各种试探里,要认为是大喜乐。”(雅•壹•二)

我们不但为我们自己当有这种感情,并且为能自由观察,畏惧失落,后悔失足,喜欢得救的人,亦该有这类感情。

我们特别当记得勇毅的圣保禄宗徒,他曾以自己的柔弱为荣,他是教外人的宗徒,由外教进人基督教会人的宗徒,他比别的宗徒更劳苦工作;他以自己的多封书信,不但训诲同代人,并训诲将来的人。这位基督的战士,听基督的教训,与他一起被钉,与他一起受光荣,圣保禄在世间为我们成了世俗,天使,及人类的戏剧;他勇毅作战,以夺得奖品。

我们喜欢以信德的眼看他;他与乐者同乐,忧者同忧;外面作战,内里惊惧;期望脱离现世,与基督结合。他愿看见罗马人,为使他们得到益处,如其他民族一般。他爱格林多的信友,怕他们的心神失去基督的爱情。他为伊撒尔民不断痛哭,因为他们不知天上的公义,愿依自己的私意而行,不愿服从。他不但表示过自己的痛苦,并提及自己为犯奸淫而未作补赎的人痛哭。

若我们要称这类由爱情所发的感情为缺点,那么就当呼毛病为德行了。然而谁能称这种感情,若遵循正理,为柔弱或毛病呢?

为此耶稣,虽然纯洁无罪,亦取了人性,以奴隶形态,出现在我们中;他以为有益时,亦表示出感情来;他既取了人的肉身灵魂,他的感情亦非虚伪的。

若《福音》记载他因犹太人的硬心发怒或忧愁,或说:“我喜欢我不在那里,好叫你们相信。”(若•拾壹•十五)他在拉匣禄坟墓前,复活他以前,曾痛哭流泪;他切愿与门徒食巴斯卦羔羊;他在苦难前感觉心神扰乱,忧愁至死。《福音》记载的这一切,一定不是假的。他在人心中,愿有这类感情,如他愿意时,乃降生成人一样。

因此我们该当承认/这类感情,即是正直,照天主的话,亦只限于现世,而不是来世的;我们虽不愿意,亦屡次赞同它。为此有时我们虽然不为肉情所感动,而由爱德所推动,虽然不愿意,亦痛哭流泪。我们是因败坏的人性,乃有这类软弱;为吾主耶稣则不然,他的感情常服从理智。

但我们若在世间,毫无感情,就不能正常生活,圣保禄宗徒曾指责没有爱情的人;《圣咏》上亦指责说:“我指望有人体恤,却没有一个。”(咏•陆捌•二一)在现世痛苦中,总不痛苦,如当代的一位柏拉图派的作家所说,心要硬化,身体要玷秽污。

所以希腊文所称的(A?rafeia=Apadeia),拉丁文为(Impassi-bilitas)“无动于衷”,若没有相反理智的感情,固然是件好事,但这不是现世所可求的;因为不是常人,而是圣人的话说:“如果我们说:我们没有罪过,就是欺骗自己,真理也不在我们内。”(若一•壹•八)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人没有罪恶时,才能成功。

人若好好生活,不犯重罪;但谁能相信自己不会犯罪,并非真不犯罪,是不愿得到罪赦。若当将无情视作无动于衷,岂不比任何毛病更为不可取吗?所以我们有理由说:只有享到永福后,才能没有丝毫的痛苦与忧愁。

除非没有真理的人,谁能说世间没有喜乐与爱情呢?若无情是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在现世若照天主生活,是当厌恶的,而在后世是当期望的。

圣若望宗徒所说的恐惧:“在爱内没有恐惧,反之,圆满的爱把恐惧驱逐于外,因为恐惧内含着惩罚;那恐惧的,在爱内还不圆满。”(若一•肆•十八)圣保禄宗徒,不怕格林多信友为狡猾长虫所欺骗。

这种恐惧,由爱德而来,且只能由爱德而来,但恐惧不在爱德中。同一宗徒曾说:“其实你们没有领受奴隶的心神,以致仍旧恐惧。”(罗•捌•十五)而是“上主的敬畏是清洁的,永远长存”(咏•拾捌•十);若永远常在,如何能别样理解呢?不能畏惧可能的祸患,保持不能失去的善;因为若得一善而爱慕它,就不必畏惧避免灾祸了。

这是因为清洁的敬畏,是说我们决意不肯犯罪,并避免犯罪,并不是因为我们软弱,但因爱德而平安。或在永福中,没有任何恐惧,为此说“上主的敬畏是清洁的,永远长存”,或如所说的“困苦人的希望,永不会落空”。(咏•玖•十九)

但忍耐也不是永远的,因为有痛苦处,才需要忍耐,然而以忍耐求生的地方却是永远的;为此说清洁的敬畏永远常在,因为它的酬报是永远的。

但为得永生,当圣善生活,圣善的生活,能使感情圣善;恶的生活,亦使这类感情变成恶的。永远幸福的生活,不但有圣洁的爱德及喜乐,并且是确定的,没有恐惧与痛苦的。

这样,可以指出,天主之城的旅客,在现世当依精神,而不依肉身生活,或照天主而不照人生活,因而显出他们所期望的不朽为何。

不照天主而照人生活的城或团体,轻视天主,敬拜邪神,随从恶人及魔鬼的邪说,则受肉欲袭击,如疾病一样。若在这恶人城中,有人似乎节制这类心灵的欲情,但傲慢自大,痛苦越小,骄傲越大。

若有人竟自夸不愿起来,不为任何感情所刺激而就范,他们已失去了人道,而得不到真平安。一种事物并不因为它是硬的,便是好的,或因它没有知觉,便是好的。

第十章 我们的原祖,在怡园内犯罪以前,是否受欲情的扰乱

我们有理由问原祖一人或他们夫妇二人,在犯原罪以前,在他们的肉身内有否这类感情,我们将来的心灵以及炼洁的肉身是不会有的。若他们有,在幸福的怡园中,如何能享幸福?若有痛苦及恐惧,还能幸福吗?

他们富有天下,不怕死亡疾病;他们所愿有的,一无所缺;他们的肉身与灵魂亦不会有任何痛苦,那么,原祖还会恐惧什么呢?他们爱慕天主,夫妇互相亲爱,由此生出伟大的爱情,即热爱天主。他们躲避犯罪,所以不能有忧愁的原因。

他们可能想吃命果,但畏惧死亡,或者可说这种愿望与恐惧,在怡园中扰乱他们。但没有罪恶的影子,就不会发生这事;因为不因爱德而为避免刑罚,躲避犯天主的诫命,并不算是罪。在原罪以前,耶稣对女人所说的话“凡注视妇女,有意贪恋她的,他已在心里奸淫了她”(玛•伍•二八),对命果树是不会起作用的。

若原祖没有犯了原罪,传于子孙,他们的后代中也没有人犯罪,原祖及整个人类就会幸福,心神安宁,肉身快乐。这种幸福将延长至天主所说的:“你们要生育繁殖”(创•壹•二八),到天主预定被选人的数字满足时,并得到天使所享的更大幸福,将没有人会犯罪,也没有人会死亡。我们在复活后,肉身不会朽坏,无劳无痛,没有死亡,亦将获得圣人的幸福生活。

第十一章原祖的罪,连累了人性,只有天主才能救它既然天主,在一切事故发生前,已预知一切,一定也知道人将犯罪;因此我们对天主之城所说的,当依天主所预知及措置的,而

不依我们所不知的,因为不在天主措置之内。人不能以自己的罪过,变更天主的主意,强逼他变换他所预定的:因为天主已预见他所造的人将犯罪,及由墮落人方面能得的利益。

虽然以象征意义,能说天主变更所定的,如《圣经》上说天主后悔了,但只限于人所期望,或自然界所要求的,而绝非全能天主所预见要做的事。

所以如《圣经》上所说:天主造了正直的人,就是善意的人,因为若没有善意,就不是正直的人了。这善意是天主的工作,因为天主造人时,人就有这种善意。但原祖的恶意,是在一切罪恶以前的,不是天主的工作,而是人的原因,远离天主的工作。

这类工作是恶的,因为是照人的私意,而不照天主的圣意而成的,因而意志自身就如恶果的树,是人起了恶意。所以恶意不照自然,并且相反自然,因为是缺点,是自然界的缺点,是天主由虚无而造的自然界,不是自生的自然界,是因天主的圣言,一切造成。

虽然天主造人曾用了泥土,但泥土及其他元素,都是由虚无中造成的;肉身中的灵魂,也由虚无中造成。善与恶屡次混在一起,使人看出天主的上智,能由恶中取出善来;然而善无恶亦能独立存在,如真理,上主及天使独立在空气之上。但恶无善则不能独立存在,因为一切本性都是善的。为此为消灭恶,不是除去它的一部分,而是医治他败坏了的本性。

我们的意志,不随从毛病及罪恶时,才算真自由,它由天主所赐,因着我们的过失一次遗失后,只由第一次赐予我们的天主才能恢复它。为此耶稣说:“那么如果人子使你们自由了,你们的确是自由了。”(若•捌•三六)即天主圣子救你们,你们才能得救,他之所以能拯救人,就是因为他是救世主。

原祖生活在精神及肉身的怡园中,不但因肉身的恩惠是在物质的怡园中,也不因灵魂的恩惠是精神的;不单是精神的,人只享受内里的感情;也不是肉身的,只享受外面的恩惠。同时是精神的及肉身的,因为两种享受皆有。

骄傲、嫉妒的魔鬼,反叛天主,贪求控制人,不愿屈服天主,所以失去了天堂;在本书第十一、十二卷中已论过他们的堕落,由天使而成为邪魔。为引诱人,他选了匍行诡计多端的长虫,以能与在怡园中生活的原祖交谈。

以他的诡计使长虫服从自己,以天使的高贵身份,用长虫去引诱女人;由更易受骗的女人开始,以便逐渐得到一切,因为男人不易上当,除非他信从别人。

如以前亚郎不是服从错误,只因被逼,而造了邪神的像[4]。同样,撒罗满王似乎不致叩拜邪神,是受了妻妾的怂恿,而犯了敬邪神的罪[5];我们亦该相信原祖,所以犯天主的诫命,是以人与人,及夫妇的关系,非因被骗,而是因着血亲关系,乃顺从了女人。

为此圣保禄宗徒说:“亚当没有受骗,受骗陷于背命之罪的是女人。”(弟前•贰•十四)她以为长虫所说的是真的,而男人是因为在罪恶中,亦不愿与妻子分离;因他明知故犯,所以不能减轻他的罪;为此圣保禄宗徒不说“亚当没有犯罪”,只说他“没有受骗”。

为证明亚当犯了罪,圣保禄又说“罪恶因着一人进了世界”,稍后又明说“连那些没有按亚当违法的榜样犯罪的人”。(罗•伍•十四)

照圣保禄宗徒,被欺骗的,是相信所做得没有罪,但亚当知道有罪,不然,如何亚当不受欺骗呢?可能他不知道天主的严厉,以为所犯的只是小罪而巳。

所以亚当不如女人一样被骗,但被骗的,是不知道将来天主如何审判他,为此他说:“你给了我的那个与我做伴的女人,给了我那树的果子,我才吃了。”(创•叁•十二)原祖二人虽然没有同样受欺骗而犯了重罪,却双双坠人魔鬼的圈套之中。

第十二章 原祖所犯罪的性质

若有人问为何人性不为其他罪过败坏,却为原祖二人的罪过所败坏,乃有种种灾祸,如我们所见的:死亡、扰乱、私欲偏情乱动。原祖在怡园中,犯罪以前,这是没有的,虽然他们有肉身。若有人要问这事,他一定不要以这罪是轻微的,因为是一个本身无害的果子,只因为是被禁的,所以不能吃。

在怡园中,天主没有种恶树,他只发出了命令,它在有理智受造物中,是一切德行的为首德行及护守者。为听命服从的人,裨益无量,将自己的私意,放在造物主的圣意之上,则为害无穷。

在各种果子累累之中,不吃一种果子,是极容易做到的,并且私欲偏情不阻碍意志,这是在违反命令后才有的。遵守诫命越容易,违反诫命的罪自然亦越重大。

第十三章 亚当犯罪时,恶意先于恶行

原祖二人在明明遵命以前,先在心中已有了恶念,因为若没有恶意,就不会做出恶事的。

何为恶意的开始,岂非骄傲:“因为骄傲是一切罪恶的起源。”(德•拾•十五)何为骄傲?岂非是妄自尊大?自尊自大是放弃了当随从的原因,而成为自己的原因,太放纵自己,就会这样。

原祖放纵自己,是离开了至善的天主,本当悦乐他超过自己;这是他所愿意的,因为若原祖坚心爱慕至善的天主,他会光照人的理智,使能懂得,激发人心,以爱慕他,就不会远离天主,悦乐自己,因而黑暗无光,不冷不热。

因此女人以为长虫所说是真的,而男人又将妻子的意愿放在天主的命令之上,以为只轻犯天主的命令,在罪恶中亦不当遗弃自己的同伴。并非他们违反天主的命令,吃了命果;这行为固然是不好的,而是因为他们心中已不正;若非恶树,就不会结恶果。非因相反自己的本性,就不成为恶树;只因意志的缺点,才会如此,这是相反本性的。若不由虚无中造成,本性就不会被罪恶变坏;本性所有的,是因为天主所造的;本性的缺点,就是因为它是自虚无中造成的。

人并不因犯重罪,而归虚无,但因倾向自己,比以前与至高天主结合时,更微小了。人放弃了自有的天主,去寻求自己的快乐,人还存在,但已亲近虚无。所以在《圣经》中骄傲人亦被称为自私者。

举心向上,固然是美举,但不向自己,这是骄傲,而向天主,这是听命,这是谦虚人所有的。

谦逊能将心举上,骄傲却使人卑下;骄傲在下,谦逊在上,这似乎是矛盾的。然而谦逊使人甘心服从上峰。谁比天主更大,因为它使人服从天主,所以抬高人;而骄傲毛病,不愿听命,与上主脱离关系,为此下坠,如《圣经》上所说:“你实在将他们安置在滑路上,使他们陷于灾祸中。”(咏•柒贰•十八)

此处不说“抬高”,似乎先是抬高,然后压低,是说当抬高时,因为抬高自身,就已坠在地上。为此,由《圣经》中可以知道,在天主的城中,及在现世的天主城中,谦逊是耶稣君王所吩咐的;而骄傲相反谦逊,是魔鬼的专长。

这是二城区别的理由,一座是善人的城,另一座则为恶人的城,二城中皆有天使或魔鬼;在一城中,爱天主高高在上,在另一城中则私爱自己。

人若不自私,魔鬼就不能引诱人明犯天主的命令;原祖喜欢长虫说的“你们将如天主一样”(创•叁•五不想服从上主的命令,比因骄傲造出另一原因,更易达到目的。

天使是受造的,不因自己的能力,而因与天主有份。人越想高举自己,就越卑下,因为爱自己时,就远离独一能使人满足的天主。为此罪恶使人自私,自以为光明,而远离光明的天主,他若愿意,亦可使人成为光明;这个罪恶在心中已存在,是后来犯罪的原因。为此《圣经》上说:“在跌倒前,心先高大,在得光荣前,该当自谦。”

心中的罪,常在外面的罪过以前,虽然人不信如此。谁会相信自大是罪,因为遗弃至高的天主已是罪恶。谁不看出.违背天主的命令,就要犯罪。为此天主禁止犯罪后,不能以任何公义来辩护。

我敢说:为骄傲人明明犯罪,使他们明知犯罪后,厌恶自己更为有益;伯铎禄痛哭,怨恨自己,比自喜自大时更为有益。《圣咏》上亦如此说:“愿你使他们满面羞惭,好教他们寻找你的圣名。”(咏•捌贰•十七)即你悦乐寻找的人,以前他们自喜,寻找自己。

第十四章 犯罪时的骄傲,比犯罪自身更为凶恶

因着骄傲而推辞明显所犯的罪恶,最要不得;而原祖正这样做了。夏娃说:“是那蛇引诱了我,我才吃了。”而亚当也说:“是你给了我的那个与我做伴的女人,给了我那树的果子,我才吃了。”(创•畚•十二)

他们不求宽赦,不求补救的方法;他们虽然不否认犯罪,如加音一般,但因骄傲,总想将过错推在别人身上:女人控告蛇,男人则推到女人身上。但明显地他们犯了天主的诫命,所以不是推辞,是一种控告。

不能说他们没有犯罪,因为女人是受了蛇的诱惑而行,而男人则因女人的邀请,似乎他们当听当信别人,在天主之上。

第十五章 原祖因不听命所应得的罚

原祖为何不听天主的命?他造了人,将他放在怡园中,在一切动物之上,使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天主并没有给他们重大难守的诫命,只命他们容易做的事,使他们能立功劳,使他们承认谁是上主,不然,就要受罚;若善守诫命,他们在肉身内能精神化,不然他们的精神亦要肉欲化了。

但因骄傲,私爱自己,因此天主的公义,使他们仗恃自己,并且也未能完全控制自己,如他们所愿意的;他们本来愿意自由,却成了魔鬼的奴隶,灵魂死去,且有一日肉身亦将死亡;他们失了生命,若天主的恩宠不来拯救他们,将永远丧亡。

若有人以为这罚过重,有违公义,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原罪的重大,因为当时避免犯罪,是非常的容易。天主命亚巴郎祭献自己的独子,这是极难的,他却听了命,因此当受赞颂;同样,原祖容易听命,所以不听命的罪亦更为重大。

人类的第二原祖亚当——耶稣基督——的听命更有功劳,因为他“听命至死”(斐•贰•八);同样,原祖不听命更为严重,因为他们至死不听命。听命是如此的容易,不听命的罚又如此重大,谁能知道这不听命的罪过是如何的重大呢!

简单地说:原罪的罚为何,岂非不服从?人的不幸何在?岂非在不能控制自己,愿意所不能的,不愿所能的。在怡园中,人在犯罪前,虽然不是全能的,但不贪所不能的,为此能做一切所愿的。而现在我们都在不听命中,尝到如《圣经》上所说的:“人好像一口气。”(咏•百肆叁•四)

谁能说出愿意多少事物,而得不到,他的心灵反抗他,而心灵之下的肉身也不听他指挥;灵魂屡次相反自己的意愿而纷乱,肉身则受苦,衰老而死亡。若我们常随我们的志愿,一定不会忍受我们所忍受的一切。肉身一定受罪,因为不能服从心灵。

当知道我们的肉身,本当服从至高的天主,而我们却不肯服从;本当服从我们的,现在却在反抗我们。要知道我们不服从天主,是使我们自己受累,不能使天主受累。天主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如我们需要肉身的帮助一样。因此我们所接受的是我们的罚,但我们所做的,不能害及天主。•为此我们所称的肉身的痛苦,是灵魂在肉身中的痛苦,而由肉身所造成:因为肉身若没有灵魂,能受何苦呢?

几时我们说:肉身受苦或愿意,如我已经说过的,是指点整个人;或说灵魂受肉身的影响,若感觉不愉快,就是痛苦;若愉快,就发生快乐。肉身的痛苦,是灵魂遇到肉身反抗时的感觉,若有痛苦,就生忧愁,是发生的事,正相反我们的意愿。

往往忧愁之前有恐惧,因为恐惧在灵魂中,而不在肉身内;肉身在痛苦之前,则没有恐惧。反而快乐有肉身的欲望在前,如在饥渴中或在生殖器上,普通称为情欲,虽然这是一切情欲的总名。

为此古代人如西塞罗,称愤怒为报仇之欲,虽然有时人为芝麻小事而发怒,并无报仇的意思,如笔写得不好时,将它抛之窗外,或将它折断。然而这也是一种仇报,虽然不合理,就是做得不好的,当受惩罚。

报仇之欲名曰愤怒,钱财之欲为悭吝,好胜为倔犟,贪求光荣为虚荣心。尚有其他许多欲情,有的有特别名字,有的没有;谁能用何名字称在内战期间,独裁者的雄心呢?

第十六章 欲情的名字,虽然为许多毛病所共有,但特别指肉身的肉欲

虽然欲情,是许多毛病的总名,但提及它,而不加以区别时,普通是指点生殖方面的肉欲:它不但控制整个人身,外面,并在心中亦煽动整个人,使心神与肉身结合,得到快乐,超乎其他一切肉身的快乐以上。为此进行肉欲快乐时,使人失去一切情感及思想。

那位爱智德及纯洁愉乐的人,在夫妇生活中,如圣保禄宗徒所说:“叫你们每一个人明了,以圣洁和敬意据有自己的器皿,不要以淫欲之情,就像不认识天主的外邦人一样。”(得前•肆•四五)谁不愿没有欲情而生子女呢?

没有疑惑的,他一定愿意为生子女,生殖器亦如其他官能一样,服从意志指挥,而不由欲情刺激。嗜好欲情快乐的人,也不是愿意时,就能行房事,或找邪乐,反而有时肉情妄动,反抗意志;而愿意时,虽然肉欲火炽,而肉身却如冰冷。

这样,肉情不但不服从生育的意愿,且不服从五官的快乐。虽然多次反抗理智的约束,有时却激动心神,而不动肉身。

第十七章 原祖在犯罪后,知道赤身裸体是可羞的

我们应当对肉欲感觉羞耻,我们亦可称生殖器是可耻的,它被刺激或不被刺激的妄动,是依照自己的律法,不照人的意志,在原罪以前却不如此;因为《圣经》上说:“夫妇二人,虽然都赤身露体,并不感到羞愧。”(创•贰•二五)并非他们不知道自己赤身露体,但不觉得可羞。

当时肉欲还不反抗意志,刺激欲情,肉情尚未抗命,以指出人反抗天主的罪。原祖被造时,不是盲目的,如愚人所想,因为人看见动物,为它们取名。《圣经》并载:“女人见那果实适口悦目,非常可爱。”(创•叁•六)

他们的眼开了,并非去看肉欲,是为使他们懂得五官服从意志时,是一大恩;失掉这大恩后,为使抗命受到相等的罚,由赤身而在身体中发生肉欲妄动,这使他们注意而觉羞愧。

为此他们违反了天主的命令后,《圣经》上写说:“他们二人的眼,立即开了,自知赤身露体,遂用无花树叶,给自己编了围裙。”(创•叁•七)

于是二人的眼开了,不是为看见,因为以前他们亦看见,而为区别善恶,所失去的善,所跌人的恶。因此他们违背天主的命令,吃了命果树上的果子,使他们能辨善恶,所以称为善恶树;尝过疾病痛苦之后,才知道身体健康之可贵。

“自知赤身裸体”即他们失去了天主的恩宠,赤身露体,并不相反任何法律,因而不令他们羞耻。他们认识了所能避免的,若他们信赖天主,听他的命,没有犯罪,不致尝到不服从的祸患。

因为他们不听天主的命,乃感觉肉身的反叛:“遂用无花果树,给自己编了围裙”以遮蔽生殖器。围裙拉丁语为(Campestria),是青年人练习时,用以遮生殖器的三角布。因而人的羞耻,使人遮盖因违犯主命,肉欲妄动的生殖器。

天下万民,由原祖所生,有遮盖自己的倾向,甚至野蛮人在洗澡时,亦遮着生殖器而洗澡。在印度旷野中,有些哲学家,赤身露体,大谈其哲学,然而亦遮盖着生殖器部分。

第十八章 行房事的羞耻

不但在奸淫时,当寻找隐秘的地方,就是妓女,虽然为国家法律所容忍,而不加罚,但亦不敢在大众前公然行之。天然的廉耻,使妓女院亦找隐秘处,虽然它可以不受拘束,但亦竭力隐藏其丑陋。

连寻花问柳的人,亦以这事为可耻,他们虽然爱找邪乐,但不敢公开。虽然夫妇行房事,以生子女,本是正当事,但亦不在人前行之。新郎在向新娘弄情前,岂非先请仆人、陪婚等进人洞房的人,都退出去?

拉丁最大的演讲家西塞罗曾写道:大家都希望一切善行,在白日光天之下公布,却希望行房事虽为人所知,但不为人所见。谁不知道夫妇为生子女所做的事呢?为此结婚时,必行隆重典礼,但行房事,以生子女时,且不许已出世长大的子女在前。

所以房事可为人所知,但不能为人所见;这事由何而来,岂非本来可以的事,现在因为是罪罚而觉羞耻吗?

第十九章 当以明智来节制愤怒及欲情,在原罪前,它们并不存在

接近真理的哲学家,亦承认愤怒与淫欲,是心灵上的病态,因为他们对明智可行的事,亦鲁莽纷乱进行,因此当以理智及意志来节制它。他们将理智放在上面,以引导其他官能;它出命令,别的官能听其指挥,于是人灵得其正道。

他们在明智人有修养的人身上认为是毛病的,是愿以意志,在不对的事上来控制它、压服它,使照明智而行;如愤怒的处罚,用欲情以生子女。在怡园中,犯罪之前,它们并非毛病。因为它们并不相反人的意志,倾向某物,因而当以理智去约束它。

有节制生活的人,有时容易,有时较难,但是以约束总可改变不由本性,而由罪恶所生的毛病。为何羞耻不遮盖愤怒在言行上所发生的事,如肉情在生殖器上的冲动一样,岂非在这类事上,不是欲情,而是意志在刺激官能,而加以同意吗?

意志最为重要,因为人发怒时,若不愿意,口不会发言,手不会打人;这些官能,没有愤怒时,更容易受意志的指挥。

但人身的生殖官能,服从欲情,若不受刺激,就不会冲动;这是人羞耻的原因,他容易容忍在发怒时,众人注视他,而不容忍与妻子行房事时,一人在旁观察他。

第二十章 施勒尼派,或犬儒派的可耻

犬儒派的哲学家不以为然;他们有什么学说?是反对人类廉耻,不要脸,污秽,与禽兽为伍的学说[6]。他们说:既然与妻子行房事是正当的事,就当在公众场所,在路上街上公开行之;然而人类自然的廉耻,胜了这类邪说。

他们虽然说狄热纳(Diogenes)[7]曾经这样做过,以为自己的学校,因着这类无耻的事,会闻名天下,常为人所纪念;然而后来的犬儒哲学家也没有再做。因为在人前的惭愧,胜过犬类的错误。

我想说自己做过这类事的人,是做房事的手势,给不知这类事的人看,而不是在大庭广众前,实行淫乐。因为若哲学家不害羞公开淫乐,别人感觉肉情妄动,就会害羞的。

今日尚有犬儒派的哲学家,他们不但披着外氅,手中还拿着拐杖,但不敢做这类事了。若敢做的话,不被人用石头打死,至少亦当向他脸上吐唾沫。

人情对欲情感觉羞愧,这是理所当然的。因着原祖的遵命,生殖官能巳不受意志指挥,而自由妄动,这是原祖不听命的罚。这种罚在传生人类的官能上,更该感觉出来。

自原祖犯罪后,后代更是一落千丈,任何人能脱其约束,除非天主的恩宠,在每人身上,消除在人类代表原祖身上所犯的罪,而不受天主的罚。

第二十一章 原罪前,天主应许人类繁殖,并未因原罪而失去,然而添上了欲情

我们不信原祖在怡园中,犯罪前,行房事时,会感觉害羞,遮起生殖器,因为天主曾对他们说:“你们要生育繁殖,遍满大地。”(.壹•二八)

这种欲情,是由罪恶而生的:人性失去了控制全身的能力,发觉后,乃观察、害羞,遮起生殖器。然而天主在原祖犯罪之前,祝福他们说“生育繁殖,遍满天下”,为使人知道,生育子女,是婚姻的光荣,而不是罪恶的罚。

但现在的人不知道当时怡园的福乐,以为没有欲情,就不能爱生子女,因而对结婚亦觉害羞。有人不愿接受《圣经》所载亚当与夏娃犯罪后,对自己的赤身裸体,感觉羞愧,乃遮盖自己;因此他们就轻看原祖。

别的人虽然接受,并加以称赞,但不以为“你们生育繁殖,遍满天下”当属肉身,因为天主同样对灵魂说“使我心中有了勇力”(咏•百叁捌•三因此下面的“遍满天下,治理大地”,他们将大地当做肉身,灵魂在肉身内,使他生活,加增了能力后,自然能控制它。

然而子女就不能没有欲情而生产,如现在一样,并且当生在怡园之外,如实际如此:因为原祖被逐出后,才行房事,以生子女。

第二十二章 天主创立了并祝福了婚姻

我坚信生育繁殖,遍满天下,依照天主的祝福,是在犯罪之前,天主造男女二人时所规定的。天主立即祝福了自己的工作,因为《圣经》上说天主造了“一男一女后”,立即加上说“天主祝福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要生育繁殖,遍满大地,治理大地。’”(创•壹•二八)

虽然这事亦可以寓意去理解,但不能说天主造了男女二人,男人当管理,女人被管辖;但因男女的性别,若要否认是为传生子女,生育繁殖,遍满大地,则是糊涂至极。

法利塞人问耶稣,不是关于灵魂生命,肉身服从,或理智管辖,肉身被治,或静观的生活,胜于实行的生活,或理智与肉身的关系,而是与男女有关的问题。是问他可否因任何理由休妻,因为梅瑟因着伊撒尔人民的心硬,准许给休妻书,耶稣乃答说:“你们没有念过:那创造者自起初就造了他们一男一女;且说:为此,‘人要离父亲和母亲,依附自己的妻子,两人成为一身’的话吗?这样,他们不是两个,而是一身了。为此,天主所结合的,人不可拆散。”(玛•拾玖•四六)

所以最初天主就造了男女有别的两性,如我们现在所见的。说二人成为一体,或是在行房事时,或因女人由男人的肋骨中造成。为此圣保禄宗徒,由天主的这个榜样中,总结道:丈夫该当爱自己的妻子。(厄•伍•二五;哥•叁•十九)

第二十三章 在怡园中,若无人犯罪,或守贞洁,亦会生育子女否

谁说没有犯罪,男女就不会生育,岂不是等于说为达到圣人的数字,罪恶是必要的吗?若亚当与夏娃没有犯罪,就孑然一身;为何没有罪过,就不会生育,如有人所主张的。他们以为为使原祖不孑然一身,罪恶是必要的,这是荒唐至极的主张。

反而该当承认,即使无人犯罪,圣人的数字亦会达到天主之城人民的数字,现在系因天主的恩惠,世间罪人中生生不息,而达到这个数字。

为此若没有罪恶,这对怡园中幸福的夫妇,不感觉肉情妄动,亦会生育子女的。这事如何完成,现在我们没有榜样可以证明。但可相信生殖器,亦可没有肉情,服从意志,如同其他肢体一般。

我们可随意动手足,以行其事,毫无阻碍,且很容易,如我们在自己及别人身上所见的,特别在技术人身上,技术改进了他们愚笨的本性,那么我们为何不信没有肉欲——这是违命的罚——生殖器能如其他肢体一般,服从意志,以生育子女呢?

西塞罗在共和国书中论命令区别时,亦拿人性做榜样说:“意志命令四肢百体,就如命令子女,他们会迅速听命,然当以严厉的命令,压制灵魂的乱劣部分,如命仆人一般。”

虽然依本性而论,灵魂贵于肉身,但它管辖肉身,比管辖自己更为容易。但我们现在所论的肉欲是可耻的,因为它,灵魂不能控制自己,因为不愿意服从;亦不能命令身体,不由意志,而由欲情控制生殖器,如此,岂不成为可羞的吗?

在这种情形中,灵魂以受到抵抗为羞辱,因为肉身在下,本当服从。在其他动作中,灵魂抵抗自己,耻辱更小,因为被自己所胜时,常是灵魂得胜。虽然五官本当服从理智,现在秩序颠倒,紊乱不已;但灵魂总是被自己所胜,因为是被自己的官能所胜。

灵魂战胜自己时,使不合理的举动服从理智,只要理智服从天主,是做可称赞的德行工作。灵魂因着不正常的举动,不服从自己,比属下的肉身,它本无生命,与自己分开,较不服从命令,羞耻更小。

因着意志的控制,压制下体,肉情不能为所欲为,乃能保存廉耻;不可自弃,更不可随从罪恶的勾引。

没有疑惑的,在怡园中,若不服从主命,不受违命的罚,即生殖器服从意志,如其他肢体一样,婚姻就不会遇到这种反抗,意志与欲情中的斗争,或至小欲情不会反抗意志,贪得无厌。生殖器会出精液,如手在地上撒种子一般。

廉耻阻止我更详细地讨论这事,如我所愿的,并请读者原谅,不然的话,就没有缄默的理由,且可自由讨论生殖器,不必有何顾忌;也不会用污秽的话,可讨论它,如讨论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

淫乐之人若读这书,当躲避毛病,不必躲避本性,当指责自己的丑行,不指责我必要的话。而冰心玉洁的人,更容易原谅我,因为我有意指责不忠信,不用未加证明信德方面证据,而用已证明的证据。

谁不怕读圣保禄宗徒指责“妇女把顺性的用途变为逆性的用途”(罗•壹•二六),读这书亦不致见怪,特别我不如他指责当指责的事,而是在可能范围内,解说人类生育的过程,并设法如他一样,避免亵渎的话。

第二十四章 人在怡园中听命不犯罪,能使自己的意志,运用生殖器

男女能由意志的指挥,不为欲情所逼,依照次序及数字,生育子女。我们可动有骨节的肢体,如手足、手指,也可动有筋脉的肢体;我们愿意时,可动摇它,伸长它,缩短它,握紧它,如脸口,都可受意志指挥。连组织微妙的肺,藏在胸中,如铁匠的风箱,能自由呼吸,并依呼吸、言谈、喊叫或歌唱,而变换其音调。

我且不谈有些动物,能动皮肤,以去掉扰乱它的东西,不但苍蝇,并且刺人的枪;同样,人亦能控制由不听命所失去的控制肉欲权。天主一定不难造人,肉身只由意志而动,而现在却为欲情所驱使。

我认识奇特的人,能做别人所不能的事,骤然听来,不易置信:有的能动其耳朵;有的头不动,可将头发披上额上或他处;有的吞下许多东西后,轻轻一拍腹部,就将一切吐出,如他所欲。

有人能仿效鸟兽或人的声音,若不看见他,就分辨不出来。有的能由下身歌唱,而无臭气。我曾见过一人,可随意出汗。有些人可任意痛哭,涕泪滂沱。

有几位弟兄最近看到的,更不易令人置信;在加拉马本堂中有一位司铎名雷底德(Restitutus),屡次请他做他们未见的奇事;他愿意时,一听到哭声,就失去一切知觉,直如死人,不觉刺击,且不觉火烧,只是以后因受伤,才觉疼痛,他不动身体,不是他勉强,是因他不知觉;他如尸首,没有呼吸。但他说,若有人大声言谈,他可听见,如远处之声。

若人身在现世可朽的肉身中,能有这种奇特的情形.为何不信,人的肢体,在犯违命之罪前,能随意没有欲情而生子女呢?

人因摈弃了天主,以悦乐自己,乃还故我;不服从天主,亦是不服从自己。因此人生不幸,不能依己所愿而生活,因为若能依己所欲而生活,就会幸福了;若他生活荒唐,就不会幸福。

第二十五章 现世生命不能得幸福

若我们仔细观察,只有幸福人,才能生活,如他所欲,若不公正,也就不会幸福。但义人在达到不死,不受欺骗,不能受苦,一切在永远处前,亦不会幸福。这使人性在达到他期望之前,就不会幸福。

若生命不在我们手中,谁能生活,如他所欲?他愿生活,却当死去。若不能生活至何时,如己所欲,为何能如己所欲而生活呢?若要死亡,不愿生活,如何能如他所欲而生活?若他愿意死亡,不是因为他不愿生活,是愿死后得到更美好的生活,这可证明他在现世不能生活,如他所愿,而死后才能得到他所愿的。

人当努力继续生活,设法不愿所不能的,只愿所能的,如戴冷治(Terentius)所说:“若你不能为所欲为,当愿尔之所能。”若甘心受罪,岂能幸福?若没有爱情,生命也就不会幸福;为此,若爱所有,当爱它超过一切,因为凡所爱的,当为自身而爱它。

当依其可爱处而爱之,若不依它可爱处而爱之,就不会幸福,则爱它的,就要期望它是永远的,所以永远的生命,才会幸福。

第二十六章 在怡园中,没有欲情,人亦能生育

人在怡园中只愿天主所命时,就能如他所愿而生活;并享受天主而生活,因而人亦可为善人,毫无需要而生活着,因为能常如此而生活;有吃的,使不饥饿;有喝的,使不口渴;有生命之树,使他不会衰老。身上没有腐朽的种子,扰乱他的五官;不畏内疾与外面的危险;身体健康,精神安泰。

在怡园中,没有冷热,住在其中的人,也不会有贪望与恐惧。没有忧愁,与假的喜乐,只有由天主而来的真喜乐,以“发自纯洁的心和美好的良心,并无伪的信仰”。(弟前•壹•五)爱慕天主。

夫妇和睦,互相恩爱,身心留意,善守天主的诫命。空闲而不寂寞,不愿时,亦不会昏昏欲睡。

在这幸福的生活中,我们不要相信,原祖没有欲情就不会生育;生殖器如其他肢体一般,能如意而动,丈夫不需要欲情的刺激,能将精液注人妻子的胎中,而不害及她的贞操。不可因为不能证明不以欲情刺激,而以意志运用生殖器,就否认这点。

能将精液注人妇女的胎中,而不损及她阴膜的完整,如月经时血流出一般。不是哭泣,而是做母亲的本能,使妇女产生;同样,不是欲情,而是意志,使男女结合生育。

现在该提及可使人害羞的事,但我们先当研究何为可使人害羞的对象。我的言语自然当加以约束,不可信口雌黄,原祖若不犯罪,可能有此经验;但他们是在能安静中夫妇交媾前,被逐出怡园的;所以现在提及此事,我们只感觉欲情,不会想及能以自由意志进行。为此害羞使人对此不提一言,虽然稍加思索,就可知道这是可能的。

然而全能至慈的天主,万物的造物主,他助佑人的善志,而罚其恶意,能将善意恶志联合起来;他自被罚的人类中,亦能为自己的城中,选出预定的人数。他们被选,并非因其功绩,系因天主的恩惠,因为整个人类都因原罪而被罚了;这样,可指出他不但赐恩宠于得救的人,亦给未得救的人。每人该当知道,只由天主的仁慈由灾祸中救出,由当受罚的人中救出。

那么天主为何不能造他预见的罪人,他既然能指出,由他们的过犯所当得的罚,及他所赐的恩宠,并且指出,在这样的造物主及亭毒万物者之下,罪人的凶恶,亦不能变更事情的秩序。

第二十七章 天使及人的恶意,不能扰乱天主的计划

天使及人的罪恶不能扰乱天主:“上主的化工,何其伟大!凡喜爱它们的,应当加以穷究。”(咏•百拾•二)他以自己的预知及全能,赏赐每人恩宠,不但知道利用善人,亦知利用恶人。

为此天主若能利用固执于恶的天使最初的意志——他们总不能再有善意——为何不能让他所造的人不受诱惑呢?且原祖受造时是正直的,若依赖天主的助佑,可以战胜邪魔;若自爱心重,而摈弃造物主及救世主,就会被打败;若有善意及天主的助佑,能加增功劳,若无善意而摈弃了天主,就要犯罪。

如在现世,不能无饮食而生活,但虽有饮食,亦能死亡;自杀的人,便是一例。同样,在怡园中,没有天主的恩宠,不能善生,只能恶生,失去永久的福乐,而获应得的赏报。

为何天主预知人将堕落,还允许他为邪魔所引诱呢?天主一定预知人将堕落,但亦预先见了,因着自己的助佑,魔鬼亦将被更有力的人所胜。

这样,天主预见将来,不引任何人犯罪,由他前后做事的态度,可以指出,在天使,人类的自大,及自己助佑中,有多大的区别。

谁能相信及肯定天主不能由罪恶中,救出天使及人呢?但他让他们有这种权力,以证明他们因着骄傲能做出何种罪恶,及自己恩宠的力量。

第二十八章 天城及地城的特性

两种不同的爱情,产生了两个城:爱自己,至于轻视天主,乃产生地城;爱天主,至于轻看自己,乃产生天城。地城自夸,天城在天主内受赞扬;地城找人间的光荣,天城以天主为最大光荣,他是人良心的见证。地城昂首自傲,天城则对天主说:“你是我的荣耀,又是使我得以抬头者。”(咏•叁•四)

地城的君子贪图控制别人,天城则同心协力:领袖出命,属下服从;地城的君王嗜好权力,天城则对天主说:“天主,你是我的堡垒,我爱你。”

地城的贤者,依人生活,寻找肉身或心灵,或二者的利益:“他们虽然认识了天主,却不当天主光荣他或感谢他,反而在他们的思想上成了空洞的,他们冥顽不灵的心陷人了黑暗;他们自负为智者一一为骄傲所控制,自待明智——反而成为愚蠢的。他们将不可朽坏天主的光荣,变为可朽坏的人,飞禽走兽和爬虫形状的偶像。”(罗•壹•二十一~二十三)因为他们引人民至偶像的祭坛前,朝拜受造物,而不侍奉造物主,他当受光荣于无穷之世。

在天主的城内,则人的独一明智,是人以虔敬朝拜真天主,与圣人一齐等候他为自己的酬报,人与天使结合,“好叫天主成为万物之中的万有”。(.拾伍.二八)



[1]拉丁通俗本,为七十六人,圣奥古斯丁所引七十五人,系照希腊文七十贤士本;他在本书中,往往引用七十贤士本,因此与拉丁通俗本,略有出入。他引拉丁文本时,系依拉丁旧本(Itala),而非现行的拉丁通俗本,因为当时圣热落尼莫尚未译成,或至少尚来通用。而六十六人系照希伯来文本。

[2]何理日曾如此主张。

[3]依拉丁文本有“善意”二字。

[4]出•叁贰•三~五。

[5]列上•拾壹•四。

[6]施勒尼派为施勒尼(Cyrene)亚理斯提卜(Aristipus)所创,以快乐为人生的幸福,因为教人寻找肉欲下贱的淫乐,所以人以猪犬视之,他们的学派亦被人称为犬儒派。

[7]狄热纳(公元前413—前323),是希腊玩世不恭的哲学家,常住在木桶中,白曰拿灯在大街寻人。一日在晒太阳,大亚立山王问他有何请求,他说请你不要遮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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