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兰爱心书屋  
 
小德兰爱心书屋
 
最新公告
小德兰爱心书屋最新公告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至今让我难忘。梦中,我看到一本打开的用石头做的书,我用舌头去舔它,觉得有一种甜味,我就更用力去舔,最后从这本书里流出活水来了。从那以后,一种想要了解、学习的迫切渴求在我心里扩展开来,我燃起的强烈的愿望要在真道上长进。   我爱上了灵修书籍,我感觉好像是主亲自为我挑选那些有益精神修养的读物,主不喜悦我看那些世面流行的书籍,因为只要我一看到那些他不喜欢我看的书,我就有一种厌恶的感觉。主保守我,那样细心地防护着我,从那以后我从未读过一本不良的书籍。   善良的书使人向善,这些圣人的作品,渐渐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读这些圣书时,我思潮汹涌起伏,欣喜不能自已。书中谈到这些圣人们如何在与主的交往中得到灵命的更新,德行的馨香如何上达天庭。啊,在这世上曾住过那么多热心的圣人,为了传播福音,他们告别亲人,舍下了他们手中的一切,轻快地踏上了异国他乡,到没有人知道真神的世界里去。啊,若不是主的引领,我可能到死还不认识他们呢!   我的心灵从主给我的这些圣人的言行中选取了最美的色彩;当他们的一生在我面前展开时,我是多么的惊奇、兴奋啊!当我读到他们为主而受人逼迫、凌辱,为将福音广传而被人追杀时,我为他们的在天之灵祈祷,我哭着,为自已的同胞带给他们的苦难而哀号。我一遍遍地重读那一行行被我的斑斑泪痕弄得模糊不清的字句,那些被主的爱火所燃烧而离开家乡来到中国的传教士,我多么爱你们啊!我心中流淌着多少感激的泪水。   他们受苦却觉得喜乐,因为他们爱主,他们感到能为主受一点苦是多么喜乐的事。他们受苦时仍在唱着感谢的歌,因他们无法不称颂主,因主使他们的心灵洋溢了快乐;他们激发了我内心神圣的热情,在我的心灵深处燃烧起一股无法扑灭的火焰,他们那强有力的言行激励我向前。   我一面读,一面想过着他们这样圣善的生活,也立志不在这虚幻的尘世中寻求安慰。我一读就是几个钟头,累了就望着书上的圣像沉思默想。啊,当我想到我有一天还要见到他们,亲耳聆听他们的教诲,伴随在他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赞颂吾主,想到那使我欣喜欢乐的甜蜜的相会,这世界对于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从这些书籍里,我认识了许多爱主的人,他们使我更亲近主,帮助我更深的认识主,爱主。这些曾经生活在人间的圣人圣女,内心隐藏着来自天上光照的各种宝藏,听他们对悦主的甜蜜喁语,我也陶醉了。主藉着这些书籍慢慢地培养我的心灵,当我看到这些圣德芬芳的圣人再看看满身污秽的我,我失望过,沮丧过,哭泣过,和主呕气过,甚至埋怨天主不用祂的全能让我立刻成圣。但是主让我明白,灵命的成长需要时间,成长是渐进的,农民等待稻谷的长成需要整个季节,才能品尝丰收的喜悦,我也要有谦卑受教的态度才能接受主的话语,要让这些圣言成为血肉(果实),是需要时间的。   从网上我读到许多有益心灵的书。当我首次读到盖恩夫人的传记时,清泪沾腮,她的经历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我接受到了一个很大的恩宠,使我认识了十字架是生命的真正之路。读圣女小德兰的传记时,我又有别一种感受,我看到了一个与我眼所见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没有争吵,没有仇恨,没有岐视,那是主自己在人的心里建造的爱的天堂。还有圣女大德兰的自传,在这位圣女的感召下,我初领了圣体,从圣体中获得无量恩宠。这些书引我向往那超性的境界,向往那浑然忘我的境界,从此无益的书一概不看了。我一遍遍地重温这些我喜欢的书籍,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书中那些难忘的情景,我和他们谈心,告诉他们我愿意效法他们,心里多么渴望能像他们那样爱主。   我因此而认识了许许多多圣人,这些圣人中有许多也曾是罪人,使我也能向他们敞开心门。我一会儿求这个圣人为我转祷,一会儿求那个圣人为我祈求圣宠,这些圣人使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我想,既然他们真心爱天主,那么他们也会真心爱我。现在他们和天主如此接近,当世人向他们祈求时,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将我的祈祷告诉天主的。就这样,他们和我共享生活的体验,不断地把上天仁爱的芬芳散播给我,他们的友谊使我的欢乐加倍,痛苦减半;他们已走过死阴的幽谷,从他们身上我学习到了明辨、通达、智慧、勇敢、诚实、快乐、圣洁等等美德。他们的言行是滋润我心田的美酒。   这些书使我专注于天上的事理,我的很多不良嗜好因此不知不觉地放弃了。我的信德一天一天长大,我知道我的一言一行都有天使记录;我也深信人有灵魂,信主的人有一个美好的家;也相信圣人们都在天上为我祈祷,我并不是孤军奋战;我是生活在一个由天上地下千千万万奉耶稣的名而组成的家庭里,我庆幸自己因了主的恩宠能生活在这个大家庭慈爱的怀抱里;我也渴望所有的人都能进入光明天家,和圣人们一起赞美天主于无穷世!   小德兰爱心书屋启源于一个美好的梦。小德兰希望所有圣书的作者和译者都能向主敞开心门,为圣书广传而不记个人的私利;愿天主赐福小德兰;赐福所有传扬主名的网站;赐福所有来看圣书的人;也求主扩张人的心界,使小德兰能将更多更好的书藉,献给喜欢读圣书的人!从2014年12月18日开始我们使用新域名(xiaodelan.love),原域名被他人办理开通,请您更改您网站或博客上的链接,谢谢。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德兰书屋】   
网友佳作Top 10
·假如这是最后一天
·在路上(图文并茂)1
·心灵平安就是福
·美丽的早祷
·生活在感恩的世界里
·谦卑的侍奉
·献给主的赞歌
·有关素食的话题
·献给耶稣
·献给简单的善行的赞歌
网友佳作最新更新
·良14关于
·圣夏贝尔(St. Charbel),永不停
·耶稣要求富少年舍弃财富的属灵意义
·用复数来称呼“天主”可不可以
·良14坚定地表示他将继承贝尔格里奥
·圣多玛斯 圣师 St. Thomas Aqui
·圣多玛斯 圣师 St. Thomas Aqui
·从良14跪拜贝尔格里奥说起
·良14擅自断言犯大罪且未悔改者“已
·羔羊会的厄里亚神父 :我要论及那些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寻访杨家坪苦修会
寻访杨家坪苦修会
来源:林达《边缘看世界》 浏览次数:2549 更新时间:2007-10-6 12:31:59
 
 
 

1 Trappist,苦修派修道院

    自从8年前,我们和弗兰西斯修士成为朋友之后,就渐渐了解了一个我们从未有机会涉足过的神秘领域——修道院。我们接触的修道院碰巧是其中最严谨的一支,Trappist,人称苦修派。

    在美国,即使对修院生活知之不多的人,甚至是对天主教有成见的人,提到Trappist,多少都会肃然起敬。大家别的不知道,至少知道他们从17世纪建立这个修行制度开始,修士除了与天主对话,是终身不说话的。面对这样的苦修决心,确实不服不行。这样状况一直持续到30多年前。20世纪60年代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解禁之后,他们在自己的修道院内部生活中,还是基本静默的。在弗兰西斯生活的圣灵修道院,现在还设有一个静默区,在这个区域内,还是完全禁止开口的。

    这还不算,他们还有各种严格的约束。他们身无分文,没有私人财产。他们在凌晨3点左右就起床,去他们院内的教堂早祷,天天如此。他们依据规则,只给自足。所以,除了祷告,他们都在干活,周末没有休息,永远没有退休。年迈的修士只要还能起床,他们就会慢慢的起来,祈祷和工作。他们做面包,做果酱,在苗圃耕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然后简单地安葬在修院地墓地里,没有棺木,只有一袭白布裹身,默默归于尘土。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弗兰西斯修士。有时也向他了解一些宗教知识。我们曾经以为,弗兰西斯终会在某一天,开始对我们作宗教劝说。后来才知道,这一幕永远不会发生。他们的规则之一就是,不主动传教。他们也不参与民众的宗教礼仪,比如主持婚礼和葬礼,等等。我们最终明白,Trappist修院,在本质上,与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永远只是相遇而不相交的。这是一群以宗教思考为生命的圣徒的生存方式。为此,我们很珍惜这样一份难得的相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更深一步地走进Trappist修院的历史。

    直到3年前,圣灵修道院的巨大银杏树撒满了秋日金黄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和弗兰西斯在修士们自己围筑的人工湖边聊天。湖上飘荡着一群群被修士们“惯坏了”的野雁和野鸭。在聊到中国近代史和西方宗教的影响时,我漫不经心地说:“中国那时大概就差没有Trappist修道院了”。弗兰西斯平静地回答,“中国有过Trappist修院的。这样吧,我到修院图书馆去拿一本书给你们看”。我们顿时对这本书充满好奇。

    我跟着弗兰西斯去图书馆,那是在一个阁楼上。估计有1000多平方英尺的空间,满满当当的都是书架。阳光从屋顶的天窗穿过,暖暖地投射在一个年轻的修士身上。他静静地坐在一个计算机旁,正利用互联网给图书编目。看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微笑着打个招呼,就又低头工作了。趁着弗兰西斯在找书的时候,我匆匆浏览了一下藏书。他们的藏书涉及范围很广,除了宗教方面的书籍,整套的大百科全书,还涉及天文,地理,历史,艺术,计算机技术。此外,还有大量小说。

弗兰西斯拍拍我的肩头,手里拿着一本落着尘土的旧书,那是一本修道院的纪念册。红色的封面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建筑群,真是太熟悉了。没错,那是一个修道院。

 

2. 中国的苦修院

    真的,在中国,有过一个Trappist修院。可故事却要回溯到法国大革命。

    在法国修道院厚重的石墙后面,远离世俗地祈祷和劳作修行一个世纪以后,Trappist的修士们,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巨大冲击。革命容不得僧侣,也不打算对修道院问个青红皂白。沉默无语远绝尘世的Trappist因此无法幸免。修院被毁,修士被追杀。往日只漂荡着黑白二色僧服的素净修院,只剩断壁残垣,血迹斑斑。Trappist几乎被灭绝。侥幸有一支在1790年出逃瑞士,不久又开始新一程的苦修。他们无法改变,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经过近100多年的休养生息,Trappist又逐步扩展,一个个教友又加入他们的沉默行列。基于法国大革命的教训,它们在世界各地寻找能够容下他们生存的地方建院,他们开始星散。宽容的北美也因此成为他们的一个主要基地。然而,修院的生存方式注定他们的发展是缓慢的,在19世纪末,全世界还是只有53Trappist修道院,其中有一个新建的,在中国的太行山深处。

    机遇最初出现在1870年,罗马天主教一位名叫德莱普莱斯的主教,在那一年即将调任中国的教职。这是一位充满宗教热忱的主教。他一直梦想在中国也建立一个修道院,却苦于没有经费。正巧,在他离开罗马之前,十分偶然地遇到索非亚——一位相当有名的女公爵。她十分富有,却正准备舍弃一切,进入布鲁塞尔附近的一所修院当修女。这所修院属于加尔莫罗会,也是天主教修院的一个分支。共同的宗教热忱使他们一拍即合。索非亚当场承诺捐出6万法郎,作为一个中国修道院的筹建基金。

    德莱普莱斯主教的这个梦想是有他的根据的。修士们是封闭内修的,传教士远离人烟。尤其在经历法国大革命以后,修道院选址的第一标准是和平安宁之地。当时的中国已经经历了300年稳定的满清统治,有的是人迹稀少的深山老林。似乎完全有可能为一小群默默修行的人,找到一片永远避开战乱的安静所在。

    最初他们商议的修院,是和索非亚入的那个修院同教派的姐妹院,也是加尔莫罗会的。他们甚至已经打算派出几个先行者。可是,带队的修女突然重病不愈,计划只能取消。经过考虑,这些捐款转交给了欧洲的Trappist,让他们有机会在中国建立一个修道院。恰在此时,中国太行山区有一个杨姓家族,向教会捐出了一大块土地。于是,未来修院所在地就这么偶然确定,落在一个叫做杨家坪的地方。捐出的这块土地确实很大,大致有100平方公里,可是,那远不是什么沃土良田,而是在深山沟里的大乱石滩。

经过一番准备,担负着创院重任的索诺修士,从欧洲来到现在的北京。他稍事休息,就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出发,去杨家坪。相伴建院的只有另一名欧洲修士,其余的如向导等临时随行。没有公路,他们扎进茫茫太行,足足在羊肠小道上艰难攀援了三天,才到达这块未经人们触动的处女地。一片荒野,满地大石块。虎豹狼熊狐,一应俱全。那是1883年的616日。整整半年以后,才有另外三个来自法国的修士到达。这五名修士形成的小小社落,开始了在中国的第一个Trappist修道院。他们称它为“神慰”。

 

 3.“神慰”的开创

    每个Trappist修道院的发展都是在另一个“母修院”的基础上“分产”出来的。一般的修院社群都不太大,修士达到一定数量,他们就会派出几个修士,在原来修院的财力和精神支持下,选择一个遥远的荒原,从零开始,“分产”另一个修院社群来。我们的朋友弗兰西斯所在的圣灵修院,就是在半个多世纪以前,从肯塔吉的修院“孵生”出来的。所以,他们都习惯于开创期的艰辛。记得弗兰西斯告诉我们,他们的开创者乔治亚的时候,面对一片荒原,无从下手。遵照教规,他们最终必须达到自作只给的生存。于是,他们就给当时的乔治亚州农业部写信咨询。修士们寄去了圣灵修院的土壤样品,希望农业部给他们一些建议:这种土壤适宜于什么样的农业播种。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烧砖。

    然而,杨家坪对于习惯艰苦创业的Trappist修士来说,还是格外艰巨。他们在法国也有一个母修院,可是,他们不仅远离法国的母修院,还远离着自己的文化根源。尽管逐步有中国的天主教徒加入这个苦修团体参与开创,可是,对这样一个乱石滩来说,人手总是不够。第一任索诺院长,也是第一个踏上杨家坪的修士,他度过的正是最艰辛的一段。1887年他不再担任院长,可以回法国了。可是,他坚持留下,直到在建院十周年时默默去世,第一个躺在杨家坪修道院的修士墓地里。他走的时候很安详。他看到,当年的乱石滩,经过这十年,已经收拾出一小块齐整的土地。一圈卷棚顶中国北方居民式样的大四合院已经干干净净地围了起来。院旁还开采出一片丰产的菜园。当年那个由5个欧洲修士初创的修行社群,已经是一个拥有72名成员的温暖大家庭,大多数为中国修士。这里严格实行Trappist的修行教规。他们依然是静默,虔诚,劳作,远离尘世。在索诺修士离世时,他辛勤参与开创的第一个中国Trappist修道院已经初具规模。

    世俗世界往往不能理解修道院生活。在1500年前建立的“圣本笃规则”,其实在试图制度化地寻求满足人在精神,心智和体力之间的平衡。进入修道院的都是在宗教上有虔诚追求的人,精神需求一般不存在问题。而宗教本身又是一门艰深学问,涉及哲学,伦理等等人类的本原和终极课题,充满了穷其一生而不能解决的疑问。修院都有庞大的图书馆,涉猎的范围很广。这些研究课题和研究条件,都足以满足人的心智需求。同时,为自给自足而设置的劳动,也在平衡人的体力活动需求。而Trappist,更强调苦修,即在艰苦克己的条件下,净化自己的心灵。所以,在世俗社会看来毫无趣味的修院生活,在世界各地,甚至在中国,都能够吸引一些对精神有特殊需求的人,这并没有什么可感到特别奇怪的。

    我倒觉得,我们应该比别人更容易理解修院制度,因为,修院生活在实践中,其实很接近我们理想中的社群生活。例如,他们共同拥有财产,劳动各尽所能,收获按需分配。另外,他们的内部管理实行民主制度,具体生活中遭遇的大事小事,经常通过民主投票决定。长达10世纪以上的成熟的修院制度,给西方社会的制度文明,提供了一个连续性,保留了一份可贵的遗产。

    然而,修院制度和作为社会理想的某些制度的区别时,它具有充分的自知之明。它理解,修院生活,永远只是极为有限的一部分人的生存方式。它不打算外延扩大,不向社会强制推广,甚至根本不做宣传。相反,他强调尊重个人选择和个人愿望,在Trappist修院,新修士入院必须经过非常严格的培训程序,目的是让产生修行愿望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充分了解修院生活的全部内容和价值。每一个阶段结束,见习修士将有一个誓言,订出一个有限的进入修道院的时间。这个发誓居留的时间,在每一次见习期间结束时,逐步加长,直到最后见习期间结束,如果决心已定,签下一个终身誓言。即便如此,当一名修士最终改变个人意愿的时候,他依然可以违背自己的终身誓言,离开修院。修院根据他逗留时间的长短,给他一笔钱作为这段时间的劳动报酬,让他有条件安排新的生活。

    杨家坪修道院在十分稳定地发展。进入20世纪以后,他们不仅在原来的大四合院北面又接上了一个内院,还按照Trappist修院的传统,在院内建起了一个法国式的教堂。和全世界的Trappist修院一样,教堂是他们的精神的聚合点。因此,他们即使只有原始的滚木铺垫的运输方式,还是亲手运来沉重的花岗岩,雕成一根根一米直径的柱子,成为教堂券拱的砥柱。

    修士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乐土。他们不仅在内院有自己的小花园,在一条条山沟里,栽下一片又一片的杏树。春天粉黛的杏花缭绕着山谷,秋天修士们亲手制作出当地最好的杏干。他们有了自己的砖窑支持扩建的需要,又有了自己的牛栏羊圈,供应肉食和每天的鲜奶。菜园也在扩大,除了封冻季节,蔬果不断……即使没有那些旧日的照片为证,对于艰辛的开创,人间乐土的开拓和建成,要想象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并不困难。因为,我们熟悉弗兰西斯和他的圣灵修道院,还有他那些幽默、随和、勤劳的修士兄弟。这是我们可靠的阅读注解。

杨家坪修院隐居深山,与世隔绝,只和教会还保持一点遥远的联系。依据修院的自治原则,他们营造着自己简朴自然并且基本封闭的生活。

 

4.苦修院的毁灭

    可是,躲避革命和战乱的Trappist修士,寻觅到遥远的东方,也并没有寻到世外桃源的安宁。索诺修士去世仅仅7年,1900年,义和团风潮席卷中国,洋人洋教成为主要的攻击和掠杀目标。虽然修道院是内向封闭的静修之所,不同于任何教堂和传教场所。可是,义和团并不打算加以区别。修道院一度被大批义和团民包围,形成对峙的局面。就在这个时候,索诺的继任,同样是来自法国的范维院长忧心如焚,急病去世。大批附近村子的中国天主教难民,在包围之前逃进修道院。所以,内外对峙的,其实都是中国人。即使是修士,也几乎都是中国修士。因为,在范维院长去世以后,这里总共只剩下三名“洋人”。

    之所以义和团民没有贸然进攻,是因为传说院内有很强的防御实力。几天以后的一个清晨,他们惊讶的发现,包围的义和团民突然在一夜之间尽数散去。后来,闭塞在深山的修士们,才逐渐听说外面有关这场风波的整个故事,才知道外部局势的转变,才是他们获救的根本原因。

    此后,他们经历了将近45年的和平和安宁。那45年的中国,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乐土。这里经历了满清王朝的终结,以及连年内战。但是,这些都没有波及隐居在太行深山里的修道院。看来,他们出于宗教原因的远离尘世的选址原则,得到了安全生存的结果。他们似乎又可以开始尝试一个世外桃源的梦想。

    在这段时间,他们接待了一些难得的客人。他们一直有兄弟修院互访的传统。这个传统延续至今。因此,在1912年,美国肯塔基州的一个Trappist修道院长,也曾远涉重洋,来到这里访问。而这位访问者,正是来自我们朋友弗兰西斯所在的圣灵修院的“母修院”。也就是说,弗兰西斯的先辈,曾经亲眼看到过我们这个中国修道院。

    同样,杨家坪神慰院,也派出修士,到欧洲和北美的兄弟修院访问,他们已经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一个Trappist修道院。当时他们有120修士,基本上都是中国人。按照他们的传统,在1926年,他们也“分产”出了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子修院”(正定本笃会——编者注)。这是他们的黄金时代。

    然而,远离尘世的静修之梦再一次被粉碎。这是一个深山隐地,可是,战乱中的中国,震波深入传向每一条山沟。侵华日军使战火逼近太行山,并且终于占领了邻近的一个城市。第一个震动修道院的消息,是日军在占领这个城市后杀害了十几名外国传教士,其中有一名在那里避难的Trappist修士。那是1937年,日军在附近的出现,使得杨家坪修道院所在的地区,成为中日交战的拉锯地区。静修的生活完全被打破。他们被迫与粗鲁闯入这个封闭世界的各种力量周旋,被迫改变他们的存在方式。

    日军进入修院,带走了仅有的几名欧洲修士,关入在山东的集中营。他们几经努力,辗转通过欧洲教会联系上德国的教会,才营救成功,后返回修院。日军在修院所在地基本只是过渡,整个修院建筑物得以保存,修士社群也没有被驱散。可是,日本人在这个地区的出现,这个地区的性质改变了,这里不再是远离世俗的隐居处,而是成为军队常驻的抗战区,他们在这里第一次遭遇世俗世界的直接过问。问题在于,他们是一群特殊的僧侣,他们追随着自己心中的天主。可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并不被战争的任何一方所理解和容忍。

    他们进入了将近有十年的特殊军管期。私有空间,甚至生命和财产都没有保障。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几次绝望,分批遣散修士,也有欧洲修士被强制离开。可是,他们又在一次次希望的驱动下,重新聚合。对于这些修士,这里不仅是他们的家,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一土一石地清理,一砖一瓦的修盖,这里还是他们安放心灵的场所。他们在绝望中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一切能够熬过去。这样的希望是合理的:战乱中是暂时的,和平终将来临。当硝烟散去,山谷里留下的,总应该是宁静。宁静是恢复修行的前提,是修士们对生活的唯一奢求。

他们熬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终结,但是,内战的硝烟又起。修士们没有想到,他们熬过十分残酷的十年,却等来了一个更为残酷的终结。1947年,杨家坪神慰修道院依然聚集着近80名修士。其中有6名外国修士,四名来自法国,一名来自荷兰,一名来自加拿大。他们成为这个中国Trappist修道院的最后一批修士。这个修道院的故事成为法国革命消灭修道院的一个东方版本。1947年,杨家坪神慰院被洗劫一空之后,付之一炬。数里之外有一个农民,在目睹他认识的两个修士被杀得几天之后,一个傍晚,看到天空血红一片。一个兴奋的士兵对他说:“杨家坪,我们把它点着呢!”

 

5:最后的消息

    这个修道院的大部分修士死于那一年,其余失踪。少数几个历经一段死亡之旅以后,侥幸生存下来。他们出生在中国,在杨家坪修道院成为修士,历经劫难,却无法在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寻到安全以后,他们依然继续静默的修行。信仰,这是我们这样的凡俗之辈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神圣。世俗的人们,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可是为什么,世俗世界就永远不能明白,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只能以这样的特殊方式,生存。

    1970年,有一个中法混血儿,在美国的《读者文摘》上,刊登了一篇回忆录。他曾经由于一起错案,在一个劳改农场生活了7年。他回忆了一个老年人,如何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祈祷。作者从这位老人那里,第一次听说有一个中国修道院。老人就来自那里——杨家坪。

    在这个修道院建立一个多世纪,被毁半个世纪以后,我们读到这个故事,真有些虚幻的感觉。为此,我们查阅了我们能够找到的,有关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书籍,不论是中国人,韩国人,美国人写的,都没有发现这个修道院的一丝踪迹。我们想到,也许是修道院不传教的规则,使他们有别于任何其他传教团体,所以他们本来就不是这些著作的研究对象?资料的稀有,使得原本有历时弥久而产生的虚幻感,逐渐增强。一个疑问会常常升起:这个中国的Trappist修道院,真的存在过吗?

    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我们得去看看。哪怕在那儿只找到一块剩下的石头,也一定要看一眼。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就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们沿着秀丽的永定河西行,翻山越岭。

    进入河北,公路上就是满一片碗大锅大的乱石,那路是只为高高的运煤车准备的。我们手执一张半个世纪以前的手绘地图,顺着修士们在冥冥之中的指引,翻越着那层层迭迭的太行山,寻找一个古老的地名——杨家坪。直到站在一片劫后废墟上,我们震惊得无法言语,一个被湮没的真实故事,一个被埋葬的神圣理想——神慰修道院。

    新修的公路从原来修道院中穿过,封闭的格局被深深剖开,似乎隐喻着世俗世界和这个修道院的关系。修道院的基本格局仍然非常清楚。教堂的屋顶被焚毁,可是,教堂内花岗岩的柱子犹存,柱子下面有一排排后人砌的空猪圈。50年了,阳光依旧,远山依旧,苦修院的废墟依旧,只是修士们早渺无踪迹。北楼失去屋顶的墙还挺拔的竖在那里,透着一个个供券的空洞,衬映着中国北方的蓝天。也许有时,这修士们的灵魂,穿越窗洞造访旧地?

    那里还有修士们为菜园砌筑的低矮围墙,依然围着一个菜园,覆盖着没有完全融化的残雪。对面坡上,修士们的苦修房还在。他们挖掘的储存食物的地窖,也还完好无损。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上山去,那就是当年通往北京的通道,最初来到这里的索诺院长,就是攀越了三天后,从这条小路下来,到达杨家坪的。绕道修院遗址的后面,就是修士们的墓地了。只是,大批死于劫难的修士,没有能够在这里安眠。墓地上,修士们栽下的树木已经长大。有两棵银杏树,洒下一地金黄的树叶。当地是没有银杏树的,是当年的修士栽下了银杏树。没有墓碑,没有十字架,没有遗迹。修士们安眠的地方,现在有一溜水泥平台,那是后人修筑的露天舞场……修士们居住的一排青砖小平房依在,墙上残留着大字语录: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一条山沟向远处伸展,逐渐隐没在山的背后,修士们留下的杏树,依然年年结果。这是寒冷的冬季,我们没有看到一片片的杏花,带着清香如云飘出山谷。可是,我们终于来过了,弗兰西斯的修士兄弟们,我们来看过你们了。以后,还有谁会记得你?

 

 

 


扫描二维码关注我们
设为首页 | 收藏本站 | 本站简介 | 站长申明 | 投稿信箱 | 德兰圣乐 | 有声书馆 | 每日祈祷
愿天主祝福你,保护你;愿天主的慈颜光照你,仁慈待你;愿天主转面垂顾你,赐你平安!小德兰
版权所无 2006 - 2025 xiaodelan 我们的域名: Www.xiaodelan.Love
您永远是第(1)位蒙受祝福者
粤ICP备07010021号 站长:小德兰 Email:dadelanxiaodel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