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主在葛法翁会堂前的广场给人治病时,会堂长雅依洛突然扑倒在祂脚前,哀求说:“求您救救我小女儿,她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主正要跟他走,仆人气喘吁吁地追来报丧:“姑娘断气了,不用麻烦老师了!”
主却扶起瘫软的雅依洛:“别怕,只要信!”
一行人急忙赶往城北——雅依洛家和百夫长科尔乃略的府邸挨着。老远就听见哭丧的声音刺耳:院子里挤满了职业哭丧的妇女,门前的乐师把铙钹敲得震天响。主只让伯多禄、长雅各伯和若望跟着进去,对哭丧的人群挥手说:“出去吧!女孩没有死,只是睡着了。”那些人竟然捂着嘴偷笑,他们明明是摸着冰凉尸体来的。主让人清场锁门,直接走进飘着草药味的内室。
那位母亲正和女仆一起裁白麻布,抬眼时眼神空荡荡的。说实在的,这对父母对主没多少真心——父亲是怕得罪法利塞人才硬着头皮来求主,母亲则用心丈量着裹尸布的每一道褶皱,反倒将主的话当作了余暇时的点缀。女孩瘦小的身子陷在被褥里,看着不到十岁的样子,蜡黄的小脸上还保持着最后一口喘不上气的痛苦表情。
这时我看见了奇妙的景象:女孩尸体右侧浮着一团柔光,光影里蜷着个发亮的小人形。主轻轻托起她,朝灰白的嘴唇间吹了口气,那光中的小人就钻进了她嘴里!接着主握着她冰凉的手腕轻声呼唤:“女孩,起来吧!”
那孩子的睫毛忽然颤动,竟然撑着床褥坐起来了!主还牵着她,她就光脚踩在石板地上,眼珠上还蒙着一层雾。当主把这个温暖的小身子交到父母怀里时,刚才冷眼旁观的两个人,此刻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主温和地嘱咐:“给她点吃的,不要声张。”父亲结结巴巴地道谢时,母亲仍然恍惚失措,道谢的话少得可怜。
归途之中,耶稣向门徒阐明此奇迹的深意:“这二人的信德既非发自诚心,所求也非为正直。女儿复活,一则是为了她本身的生命,二则是为彰显天国的荣耀。”祂进而告诫:肉身的死亡本非罪过,但她从此更当警醒,免陷于灵魂的永死。
耶稣随后到城里的大广场,治好了许多等候的病人,又在会堂教导直到安息日结束。法利塞人怒不可遏,几乎要动手抓人——他们再次诬蔑耶稣靠邪术行奇迹。而耶稣悄悄经左洛巴贝尔的园子出城,门徒们也各自散去。
耶稣彻夜祈祷,为罪人悔改而恳求,也为挫败法利塞人的阴谋向天父呼求——祂以人的方式行事,是为了给我们立下榜样。祂祈求父允许祂完成使命,因为按人之常情,法利塞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撕碎祂了。
尽管耶稣暂时避开他们,却在第二天(安息日当天)再次在会堂门口治病、在会堂里施教。法利塞人为什么不赶走病人、禁止耶稣讲道?因为先知和导师自古以来就有权施教行医。他们虽然诬告祂谬误亵渎,却无法证实。至于耶稣施行的洗礼,他们干脆装作没看见。
通往贝特赛达的山路崎岖,只有渔夫和农人踩出的小路通向湖边。玛尔大、耶路撒冷的圣女们和狄纳等人已经启程回家,而玛洛尼母子因为大家都争着看“复活的人”,不得不躲藏起来。
百夫长科尔乃略在家里设宴,为痊愈的仆人庆贺。来赴宴的有许多外邦人,还有成群的穷人。奇迹发生后,科尔乃略曾向耶稣提议要献上各种牲畜作全燔祭,但主回答他:“不如请仇人来和解,请朋友来领受真理,再把准备献祭的食物分给穷人享用——因为天主已经不再喜悦燔祭了。”于是大批外邦人从贝特赛达和山区赶来科尔乃略府邸赴宴。
耶稣再次来到洗礼的地方。撒图尔宁满心喜乐地为他的两个异教徒弟弟和一位叔父施洗——他们的母亲(已经皈依犹太教)也一起来了。撒图尔宁出身王族,故乡在帕特拉斯。父亲去世后,继母带着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生活。
这位棕色皮肤的男子(与三王中黑肤智者的亲戚相识)在旅途中听说异星和耶稣诞生的故事后,就去耶路撒冷,成了若翰最早的追随者之一。耶稣受洗后,他跟随安德肋转向耶稣。他的继母带着两个小女儿搬到耶路撒冷住,儿子们留在叔父身边——如今这些富有的亲人都来投奔他了。
又有大约十二个男子受了洗。他们踏进池边的水渠时,小心地挽起长袍的衣摆,俯身扶住池边。受洗后就退到藤廊里,换上纯白长袍作为洗礼服。
那些犹太人根本不把这些受洗的外邦人放在眼里——只要外邦人不去司祭那里行割损礼,他们就装作没看见。犹太人对异教徒漠不关心,连自己的信仰都敷衍了事,更不愿意招惹麻烦。像科尔乃略这样住在他们中间、还出钱建过会堂的外邦人,要是想继续来往,大概也得受割损礼才行。
随后,耶稣在离伯多禄渔场不远的湖边教导大家。祂带着门徒翻过圣母家和伯多禄家后方的山丘,朝贝特赛达方向走,然后下到湖边。贝特赛达附近的海岸很陡峭,但耶稣讲道处的岸边坡度平缓,是个方便的泊船地方——伯多禄的大船和耶稣的小船都停在这里。那艘小船最多能坐十五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