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过逾越节,宰杀羔羊的时间还没有像主被钉死那天那样提前。祂受难的那天正是星期五——中午刚过,圣殿里就响起宰杀羔羊的声音;也就在那一刻,耶稣自己如同羔羊,被挂在十字架上。因为安息日快到了,他们不得不提早开始。而今天,宰杀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才开始。
号角声响起,一切都准备好了,人们按着次序进入圣殿。宰杀的过程井然有序,却带着一丝肃穆的哀伤。人虽然多,却没有人拥挤,每个人都沉默地上前,完成那必须做的礼仪,然后默默退下——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血,终将被另一个人的血洗净。
为拉匝禄家预备的四只羔羊,由四位主礼的人亲手宰杀:拉匝禄、赫贝龙的赫里、犹达·巴尔撒巴,和赫里亚金——玛利亚·赫里的儿子,克娄帕的玛利亚的兄弟。羔羊被绑在一种带横木的木叉上,看上去竟像被钉着一样。它们被直立着放进烤炉,内脏和心肝要么放回体内,要么系在头部。
伯法其和伯达尼,虽然名义上在城外,却仍属于耶路撒冷范围。所以在这里——拉匝禄的家中,他们分食这象征之祭。而就在不远的地方,那真正的羔羊,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祭台。
尼散月十五日的夜幕落下,逾越的羔羊被分食。大家束着腰,脚穿新鞋,手里紧握长杖,好像马上就要踏上一段哀伤的路。他们开始吟唱圣咏:“愿上主、以色列的天主受赞美”,“愿上主的名受称颂”——歌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已经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离别。
在耶稣和宗徒同坐的席前,赫贝龙的赫里主持分饼。拉匝禄和家人朋友坐一桌,门徒们另坐一桌,由赫里亚金主持。羔羊被安放在木叉上,形状如同被钉的人。主礼人亲手切开羔羊分给大家时,动作庄重而缓慢,仿佛每一刀都割在心上。无酵饼被掰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厅里格外清晰。
耶稣注视着被分食的羔羊,目光深远。祂知道,这饼和酒所预表的,正是祂即将献上的身体和血。当主礼人把苦菜和香草蘸进肉汤时,祂轻声对门徒说:“记住这一刻的味道——苦楚中带着盼望,死亡中孕育生命。”
在宴席的间隙,耶稣讲起葡萄树的比喻。祂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是真葡萄树,你们是枝子。当我被压碎在酒榨中时,你们要继续生长,结出永恒的果实。”说话时,祂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仿佛要把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
侧厅里,穷人们分食着拉匝禄准备的羔羊。妇女们站着咏唱,歌声如泣如诉。玛利亚和玛达肋纳远远望着耶稣,眼中含着泪光,仿佛已经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别离。
犹达·巴尔撒巴是门徒中年纪最大的,仅次于安德肋。他已经结婚,和家人一起住在玛革玛特和依斯加略之间的一排简朴牧人小屋里,过着宁静的牧野生活。赫里亚金也成了家,在京宁的草原上以牧羊为生。他比耶稣年长不少。所以,耶稣很少派这些门徒到这一带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