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过后,耶稣带着大约十二位门徒,从葛法翁往东南方向去,走的路线是在加纳和色佛黎之间。圣母和八位圣洁的妇女一路陪着祂,里头有克罗帕的玛利亚、三位寡妇、加纳婚宴的那位新娘,还有伯多禄的妹妹。他们一同走到一座小城,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妇女们才与祂道别。这地方附近,就是当年若瑟被他兄弟们扔下去的那个坑所在的地方,地名就叫多堂。不过,在依次勒隆山谷那边,还有个规模大得多的多堂,离撒玛黎雅北边大约四小时路程。我们说的这个多堂是个小地方,居民大多是靠给过往的商队打点所需过活。它坐落在一个小山谷的尽头,谷里的草场够养大概八十头牛。山谷另一头,立着那座高大的建筑,耶稣曾经在那儿平息过一个附魔的人;这回祂没有进去。这个多堂离色佛黎东北边有一个半小时路,离大博尔山大概四至五小时。
门徒们提前去了客栈打点。随后,有八九个人,其中几位是司祭,出城来迎接耶稣和圣洁的妇女们,陪着他们到了公共宴会厅。那厅堂平时没人住,但这会儿已经为聚餐准备得妥妥当当。为了表示尊敬,人们在门口特地铺了一块地毯,让耶稣从上面走过,还行了濯足礼。妇女们则在炉灶后面单独用餐。耶稣和门徒们斜靠在席上,吃的是些冷食,比如小圆饼、蜂蜜、拌了酱汁的青菜沙拉,还有水果。喝的是兑了香脂的水。临走时,人们还送给耶稣和妇女们几小瓶这种饮料带在路上。
吃饭的时候,城里的司祭们一直恭敬地站着,用非同寻常的爱心和谦卑伺候大家。这时,耶稣就讲起了若瑟,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卖掉的。那情景真是感人至深,让我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心里觉得很特别,这一切我看得那么真切,却没法亲身进去, 像我心里渴望的那样。我真想能做点这个、做点那个,可就是办不到。饭一吃完,圣洁的妇女们就立刻动身回葛法翁去了。
耶稣先私下里与祂的母亲告别,然后再向其他人道别。我留意到,只要是母子单独在一起,无论是见面还是分离,耶稣总会拥抱祂的母亲;但在别人面前,祂就只是伸出手,或者点头致意。圣母哭了。她看上去依然很年轻,她身量较高,体态清秀端庄。前额饱满,鼻梁线条柔和而挺拔,一双明眸常常温柔地低垂,唇色红润。她的肌肤是健康的暖色,光洁动人,双颊透着一抹浅浅的红晕。
耶稣又在客栈停留了片刻,继续教导众人。那些坚持不肯收饭钱的男人们,在祂离开时一直陪着,送到了若瑟井。这井如今的样子,跟当年若瑟被抛下去时已经大不一样了。那时候只是个空坑,坑口长满了青翠的灌木和藤蔓;可现在,它成了一个宽敞的、四方形的水池,像个小水塘,上面还有柱子撑着的顶棚。池子里蓄满了水,养着许多鱼。我看见有些鱼好奇地探出头来,嘴巴不像平常的鱼那样是尖的。不过,它们个头没有加里肋亚海里那种类似的鱼大。这井看不见明显的水源是从哪儿来的。四周围着篱笆,由住在附近的人看守着。耶稣和同伴们走进了井屋。这一路上,祂都在讲若瑟和他兄弟们的事,到了井边,这个话题还在继续。我看见祂离开的时候,还降福了这口井。送行的人到此就返回多堂了,而祂和门徒们又走了足足一个钟头,来到色佛黎,住在了亚纳姨母的儿子们家里。
色佛黎建在群山之中的一座山上,城郭比葛法翁还要大,四周散落着不少单独的住宅。可是,会堂里的经师们对耶稣并不热情,我还听到城里一些心思不正的人——这儿这种人不少——在说祂坏话,说祂“放着母亲不管,自己到处乱跑”。耶稣在这里没有显任何治病的奇迹,也有意和人保持着距离;不过,到了安息日,祂还是在会堂里讲道,吃饭就到附近的一家客栈。祂探望了许多人家,主要是那些厄色尼人,祂鼓励、安慰他们,因为他们对耶稣有好感,就招来许多恶人的讥笑和毁谤。耶稣嘱咐了几位住在城郊的人,还有祂的一些亲戚,叫他们眼下先不要公开跟着祂,只要暗中做祂的朋友,并且持续行善,直到祂的使命完成。祂的这些亲戚在当地做了不少善事,也常常资助圣母,给她送去各样日用所需。
我看见耶稣和这些各家各户的人谈话,那份亲切,那种推心置腹,我实在找不出话来形容。祂那满是慈爱的举止,深深打动了我,让我不禁落泪。
那天晚上,我还看见了另一件事,让我十分惊讶,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那天夜里,圣地刮起了特大风暴,我看见耶稣和许多人在一起祈祷。祂伸开双臂,用祈祷化解危险。就在这时,我一眼望见了加里肋亚海,海面被风暴猛烈地拍打着,伯多禄、安德肋和载伯德的船正在风浪中遇险。而我看见,宗徒们这会儿正在伯达尼睡觉,船上只有他们的佣工。可是,你瞧! 当耶稣站在那里祈祷时,我竟看见祂的身影显现在那些船上,一会儿在这条船,一会儿又在那条船,接着又出现在汹涌的浪涛之上。那光景,就好像祂正亲自在风浪中忙碌,帮着稳住船只,奋力抵挡危险。其实祂的真身并不在那里,因为我并没看见祂动身过去,但祂的灵却临在於受苦者之上,盘旋在波涛之间。船上的水手并没有看见祂,因为这原是祂在祈祷中,以祂的灵体前去援助。当时没有人知道祂在那里,可祂确实在帮助他们。想来,那些水手或许是信靠祂的,正在向祂呼求救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