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前夕,我看见贝特赛达的会堂和公署上已悬挂起结着彩带和果串的新月旗,标志着阿布月即将结束。随着安息日来临,新的厄路耳月开始了。
次日清晨,吾主在贝特赛达医治了许多犹太病患后,便与众门徒前往葛法翁附近的伯多禄家中。妇女们已先行抵达,而众多病患早已在院中等候。其中有:
两位聋者,吾主以手指轻触他们的耳窍
两名几乎无法行走的患者,手臂僵直,双手肿胀
吾主按手在他们身上祈祷,随后握住他们的双手上下摆动。他们的手臂立刻恢复了活动能力,只是肿胀还需两小时才完全消退。吾主谆谆告诫:
"这双手今后当为光荣天主而用,须知正是罪恶使你们沦落至此。"
治愈更多病患后,吾主便进城守安息日。葛法翁的街道上,新月旗在微风中轻扬,仿佛在迎接救主的到来。
救主的宣告与法利塞人的硬心
我看见葛法翁城内人潮涌动。那些被释放的附魔者,原本被关在囚室中,此刻却奔跑在街道上,高声呼喊着迎接耶稣。吾主只一句命令,他们就立即静默下来,随后竟安静地跟随祂进入会堂听道——这景象令众人惊叹不已。
十五名从各城而来的法利塞人围坐在吾主的讲椅旁,不得不佯装恭敬。他们将经卷递给吾主,祂便展开《依撒意亚》第四十九章宣讲:
"妇女岂能忘掉自己的乳婴?即便她们忘了,我也绝不会忘掉你们。"
吾主阐释着先知的预言:
1. 上主的信实:人的罪恶不能阻挡天主的慈悲计划
2. 圣城的命运:毁灭者将逃离,建设者要兴起
3. 万民的归化:列国都要装饰祂的圣所,连君王也要侍奉祂的圣所
4. 审判的警告:那些像凶手般攻击救主者,终将自相残杀(参依50:1及后)
当吾主读到:
"上主赐给我受教的口舌,使我会安慰疲惫的人;祂每日清晨唤醒我的耳朵,使我像门徒一样静听..."
法利塞人却窃窃私语,把吾主的话当作狂妄自夸。然而他们又不得不承认:"从未有先知像祂这样讲道!"
吾主继续阐释接下来的经文:
"我将我的背转给打击我的人,把我的腮转给扯我胡须的人..."
这话直指祂在纳匝肋所受的迫害,以及将要承受的苦难。祂凛然宣告:
"谁能定我的罪?尽管上前来!"
最后,吾主预言审判之日:
传播虚妄教导者必如枯木朽烂
虔诚者将听见祂的声音
愚昧者当呼求上主
点火的人终将葬身火海
耶稣在这段经文中还解释了犹太民族和耶路撒冷的毁灭。
我看见那些法利塞人哑口无言,虽被吾主的宣讲震撼,却仍不时交头接耳,彼此讥讽。吾主照例在讲道结束时阐释梅瑟法律,并特别为门徒和那位心术不正的纳匝肋青年书记讲了一个比喻——关于托付银钱取利的寓言,因那青年正为自己的学识骄傲。
这比喻与福音所载相似,但细节略有不同:
"有个家主将银钱托付给仆人,嘱咐他们善用生息。待他归来时,那忠信的仆人已使银钱倍增,便得享主人的喜乐;而那将银钱藏起的仆人,虽原封奉还,却被斥为懒惰无用。"
吾主的目光直透那青年的内心。他虽觉羞愧,却未真正悔改,反而更加恼恨。会堂内的气氛凝重如铅——有人低头沉思,有人面露讥诮,而门徒们则默记吾主的每一句话,如同珍藏珍宝。
夕阳西沉,安息日即将结束,但人心中的光暗之争,却才刚刚开始。
血漏妇人的新生
我看见吾主在会堂外的大街上继续医治病人后,便带着门徒返回城门外伯多禄的家中。从加纳赶来的纳塔乃耳(即被召选的载伯德)、新郎,以及塔德乌(达陡)也来共度安息日——这位塔德乌常年在加里肋亚各地贩卖渔网、帆布和船具,是葛法翁的常客。
夜幕降临时,院落里又挤满了求治者。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几位患血漏的妇人:
有的被严实包裹着,由亲友抬在担架上
个个面色苍白如纸,形销骨立
眼中却燃着渴望救恩的火焰
吾主按手在她们额上祝福,出声命令:
"掀开被褥,起来吧!"
那些枯瘦的手臂竟真的颤抖着掀开裹布,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血色,仿佛枯萎的百合重获朝露。吾主谆谆叮嘱她们当如何生活后,夜里,便退入一旁去祈祷。
我看见那些窥探的法利塞人始终未公开此行目的——连百夫长责罗巴伯被盘问时,他们也是暗中进行。这些人心思诡诈,却用堂皇借口掩饰行踪:
他们声称:"犹太人为守安息日,本就常赴各地会堂,何况有著名经师讲道?"
"我们到革乃撒勒湖畔,不过是为暂离俗务,欣赏天主创造的丰美自然。"
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他们虚伪的笑容。而在伯多禄家的庭院里,吾主正为孩童覆手祝福——那纯真的笑声与暗处的阴谋,恰似麦子与莠子在同一个田地里生长。
邪魔的恐惧与真道的彰显
我看见次日拂晓,吾主便前往葛法翁会堂。晨曦中,黑压压的人群已聚集在会堂前,其中挤满求医的病患,吾主治愈了其中许多人。
当吾主踏入法利塞人盘踞的会堂时,几个附魔者突然厉声尖叫。有个尤其狂暴的,挣脱束缚冲向吾主,嘶吼道:
"纳匝肋人耶稣!我们与你有何相干?你是来毁灭我们的吗?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天主的圣者!"
吾主喝令道: "住口!从他身上出去!"
那附魔者抽搐着倒退数步,邪魔发出刺耳哀嚎被逐出。那人顿时恢复清明,泪流满面地跪伏在吾主脚前。围观的群众——尤其是门徒们——见状纷纷议论:
"这是怎样的新道理?这位导师究竟是谁?连邪魔都服从他!"
法利塞人却面色铁青,他们被这景象震撼,却因骄傲不肯承认天主的德能。
现场人山人海,会堂内外挤满了前来求医的病人,耶稣不得不站在一个特殊位置——既要让会堂内部的人看见听见,又要顾及庭院里拥挤的群众。法利塞人簇拥在会堂内围绕着他,而耶稣却转身面向庭院里的百姓讲话。
祂时而转向会堂内部,时而朝向外面的人群。为了容纳潮水般的听众,会堂周围的走廊全部开放。庭院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甚至爬上了通往周围建筑物平顶的台阶。下层是专为忏悔者和祈祷者准备的小室和祈祷处,还有几处特别区域安置着病患。
耶稣再次清晰有力地阐释了依撒意亚先知的预言,并将这些预言与他们所处的时代及祂自己联系起来。祂宣告说:"时期已满,天主的国临近了。"
"你们一直渴望先知预言的应验,"
"日夜期盼着能解除你们重担的默西亚。"
"但当祂真正来临,"
"却因不符合你们错误的想象,"
"你们竟拒绝接受。"
接着,耶稣列举出他们常在会堂诵读、祈祷中反复提及的默西亚征兆:
"瘸子行走,瞎子看见,聋子听见——"
"难道这些征兆现在没有实现吗?"
"为何外邦人都来聆听教导?"
"为何附魔者喊出真相?"
"为何恶魔被驱逐?"
"为何被治愈者赞美天主?"
祂尖锐地指出:
"恶人正在迫害祂,"
"密探时刻包围祂——"
"正如园户要杀害葡萄园主人的儿子,"
"你们又将如何自处?"
耶稣庄严宣告:
"纵使你们拒绝救恩,"
"这救恩却不会失落——"
"它将赐予贫穷者、患病者、"
"罪人与税吏、悔改者,"
"甚至外邦人!"
"因为天国的恩宠,"
"必从你们手中被夺去,"
"赐给结果实的人。"
最后,耶稣以振聋发聩的质问作结:
"你们承认被囚的若翰是先知,"
"何不去狱中问他:"
'你究竟为谁预备道路?'
'你见证的是谁?'"
当耶稣说这些话时,法利塞人的怒火不断升级,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会堂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耶稣讲道时,四个患了不洁之症的葛法翁显贵被人抬到了会堂。八个病情较轻的人用担架抬着他们,特意把他们安置在庭院里耶稣能看见、他们也能听见教导的位置。
由于患病的缘故,他们只能从一个特定的门进入。但那扇门此刻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八个抬担架的人不得不把病床举过围墙,硬是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众人一见是不洁之症患者,立刻惊恐地退避三舍。
法利塞人一看见这些新来者,顿时勃然大怒,高声斥责他们是"犯了大罪才会得此恶疾的罪人"。他们大声质问:"这成何体统?这等污秽之人怎敢靠近圣所?"
当这些刻薄话传到病人耳中时,四个可怜人又惊又怕——他们担心耶稣若知道他们的"罪过",定会拒绝医治。其中一人用颤抖的手拉紧裹身的麻布,另一个把溃烂的脸深深埋进臂弯。抬担架的八个人也手足无措地站着,在众人嫌恶的目光中进退维谷。
他们满怀痛悔,长久以来一直渴望得到耶稣的医治。当耶稣听到法利赛人的窃窃私语时,立即转向那些在恐惧与焦虑中躺卧的病人。祂对着庭院中的群众继续讲道,同时向那些受苦者投去充满慈爱与坚定的目光,高声宣告:"你们的罪赦了!"
听到这话,那几个可怜人顿时泪如雨下。而法利赛人却勃然大怒,低声咆哮:"祂怎敢这样说?谁能赦罪,除了天主以外?"
耶稣回应道:"跟我来,看看我要做什么!你们为何因我行我父的旨意而恼怒?即便你们自己不愿得救,难道还要阻止悔改者获得救恩吗?你们因我在安息日治病而愤怒?难道全能者的手在安息日就停止行善罚恶了吗?祂不是在安息日喂养饥饿者、医治病人、广施恩惠吗?祂不能在安息日降下疾病吗?不能让你们在安息日死去吗?"
"你们何必因圣子在安息日承行父的旨意而恼怒?"耶稣边说边走向病人,同时吩咐法利赛人站成一排保持距离:"你们且站在这里,因为在你们眼中这些人是污秽的,但在我眼中他们已得洁净——他们的罪已蒙赦免!现在告诉我:对痛悔的罪人说'你的罪赦了',与对病人说'拿起你的床行走',哪一个更难?"
法利赛人哑口无言。耶稣走近四位患者,逐一按手在他们身上,低声祈祷后搀扶他们起身,嘱咐他们:"当感谢天主,不可再犯罪,带着你们的床回去吧。"霎时间,四人全都站了起来。那八个原本半病的抬担架者,此刻也完全康复,正帮忙解开患者身上的裹布。四位初愈者略显疲惫窘迫,却已能自己折叠便携床的支架扛在肩上。十二个人在惊叹欢呼的人群中穿行,齐声高唱感恩圣咏:"赞美以色列的上主天主!"
"祂为我们行了奇事!祂怜悯了自己的子民,藉着祂的先知医治了我们!"
他们边走边唱,声音在会堂的庭院中回荡。人群纷纷让路,有人惊讶地捂住嘴巴,有人激动地流下眼泪。然而,那些法利赛人却满心愤恨,羞恼交加,连告别都顾不上就匆匆离去。耶稣的一切都令他们怒火中烧——祂的所作所为、行事风格,祂竟敢不认同他们的观点,不承认他们的正义、智慧和圣洁,反而与那些他们鄙视的人为伍。他们对耶稣有千百种不满:
祂不严格守斋戒,
祂与罪人、外邦人、撒玛黎雅人,
甚至市井小民来往,
祂出身卑微,
却给予门徒太多自由,
不教导他们保持应有的恭敬...
总之,耶稣的一切都令他们不悦。然而,他们却找不出具体的把柄来指控祂。祂的智慧和惊人的奇迹无可否认,于是他们只能越发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诽谤祂。
细想耶稣的生平,便会发现:当时的司祭和民众,与今日的并无二致。倘若耶稣真的重返人间,恐怕许多法学士、政客们给祂的待遇,会比当年更加不堪。
那些被治愈的人,原本患有一种污秽体液外流的病症。在痊愈前,他们完全虚弱无力、动弹不得,就像中风瘫痪一般。另外八个人则是一侧肢体部分瘫痪。
他们所用的病床构造简单:两根带支脚的木杆,中间用横木固定,上面铺着一张草席。痊愈后,他们把病床卷起来,像扛扁担一样搭在肩上。这景象实在令人动容——这些康复者穿过人群,一路高歌赞颂天主!
(注:他们的歌声应和着依撒意亚先知的预言:"你们的祭品于我何益?——我已饱餍全燔祭和肥犊的脂肪。"(依1:11)而今日,真正的祭献正是这感恩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