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耶稣带着去过加纳的门徒们启程前往葛法翁。纳塔乃耳(即巴尔多禄茂)也跟了上来,他的妻子与姑母等人早已先行出发。这条路约莫七个时辰的脚程,甚是平直。
他们途经一个小湖,模样像极了恩农湖边。湖岸四周散布着乡间宅邸与果园,从这儿开始便是革乃撒勒丰饶无比的沃土。我望见许多守望台矗立在田间,就像葡萄园里常见的那些。
我看见,当耶稣临近葛法翁城时,几个附魔的人在城门外狂躁起来,对着城内大喊:"先知来了!祂来这里做什么?祂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然而,当耶稣真正抵达城门时,他们却惊慌逃窜了。
城外已搭起一座帐篷。那位百夫长(他的名字叫责罗巴贝耳)和孩子的父亲一同出来迎接耶稣,那痊愈的男孩走在他们中间。全家人、亲戚、仆人,甚至奴隶都跟在后面——这些奴隶原是黑落德王派给责罗巴贝耳的异邦人。这真像一支感恩的队伍,众人俯伏在耶稣脚前,表达谢意。他们为耶稣洗脚,并献上简单的点心,一小口食物和一杯酒。
耶稣对跪在面前的孩子说了几句劝勉的话,并把手放在他头上。这孩子原先名叫约厄耳,如今耶稣赐他新名——耶瑟。
百夫长恳切邀请耶稣在葛法翁期间住在他家,并设宴款待。但耶稣拒绝了,并再次责备他:"若不是那信使的信心如此坚定迫切,我本不会治愈这孩子。"说完,耶稣便继续前行。
然而,责罗巴贝耳仍预备了盛大的筵席,召集了他在城周围众多园圃里的仆人和工人。众人听闻奇迹的经过,深受感动,纷纷信从了耶稣。宴会期间,仆人们和许多受赠礼物的穷人,在门廊下齐声咏唱赞美与感恩之歌。
治愈男孩的奇迹很快传遍了整个葛法翁城。百夫长责罗巴贝耳特意派人将这事迹报告给耶稣的母亲玛利亚和宗徒们。这时,我看见宗徒们仍在湖边忙着打渔。
这消息也传到了伯多禄的岳母那里,当时她正卧病在床。我看见耶稣绕道来到祂母亲在葛法翁的住处,那里聚集着约五位妇女,还有伯多禄、安德肋、雅各伯和若望。他们欢喜地出来迎接耶稣,为祂的到来和所行的奇迹而欢欣不已。
耶稣在这里用了餐,随后就径直返回葛法翁城过安息日。妇女们则留在了家中。
当耶稣来到葛法翁时,城中已聚集了大批民众和许多病人。附魔的人在街上乱跑乱叫,耶稣一靠近,它们就大声喧嚷。主命它们住口,耶稣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会堂。
会堂祈祷结束后,按惯例该由一位名叫玛纳塞的法利塞人诵读圣经——这人向来固执己见。但耶稣却要过经卷,亲自诵读。祂从梅瑟五书开始,一直读到以色列子民在旷野抱怨的段落。
主以温柔而威严的声音训诲众人:
"你们的祖先何等忘恩负义!上主却始终以慈悲待他们。如今天国临近,你们切莫重蹈先祖覆辙。"
祂将古时先祖的过犯与当下人们的谬误一一对比,把昔日的许地与新近的天国相提并论。接着诵读依撒意亚先知书首章,指明这些预言正在应验。
我听见主如此告诫:
"牲畜尚且认得主人,你们却不认识祂。那要来拯救你们的默西亚,将因你们的迫害而伤痕累累。耶路撒冷必遭惩罚,得救者寥寥无几......"
主特别提到玛纳塞王的例子:
"他虽罪恶滔天,被充军巴比伦后真心悔改,仍蒙上主垂怜。你们若痛悔改过,纵使罪孽深重如血染衣裳,也能重获洁净。"
忽然,经卷自动展开在依撒意亚先知书处。主诵读那著名的预言:
"看,有位贞女要怀孕生子"——并明言这预言正应验在祂身上。
我听见这动人的景象——主耶稣曾在受洗前于纳匝肋讲解过同样的经文,当时听众竟讥笑说:"祂在木匠若瑟家里时,我们可从没见祂吃过什么奶油蜂蜜!"
此刻在葛法翁,法利塞人和一些居民因耶稣严厉指责他们不知感恩而心怀不满。他们原指望主会因他们的热情接待说些奉承话。讲道持续了相当长时间。
当耶稣走出会堂时,我听见两个法利塞人窃窃私语:"有人带来了病人,且看祂敢不敢在安息日治病!"街道上火炬通明,许多人家都点亮了灯盏。但那些心术不正者的房屋却漆黑一片。
主所经之处,家家门前都安置着病人,旁边点着灯。有些病人被亲人抱到门口,周围站着手持火把的人。街上人来人往,欢呼声此起彼伏。
附魔者追着耶稣叫喊,主只用一句话就解救他们。我特别看见一个面目狰狞、头发直竖的附魔者,狂怒地扑向主,大喊:"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耶稣斥退他说:"退去吧,撒殚!"那人顿时倒地,仿佛全身骨骼都断裂了。但当他再站起来时,竟完全变了个模样,温顺地跪在耶稣脚前哭泣感恩。主嘱咐他要真心悔改。
就这样,我亲眼看见主在行走途中治愈了许多人。
耶稣与众门徒在夜色中返回圣母玛利亚的住处。路上,伯多禄忧心忡忡地说起家事:"这次出门太久,渔场的活计耽误了不少。还得养活妻子、儿女,还有岳母..."若望听了打趣道:"我和雅各伯要照顾双亲呢,这可比照顾岳母要紧多了!"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半开玩笑地争论起来。主耶稣温和地插话说:"时候快到了,你们要放下现在的渔网,去捕捉另一种鱼了。"我注意到,若望比其他门徒更像个天真的孩子,总是亲昵地依偎在耶稣身边。他满怀赤诚,事事顺从,从不顶撞,也从不忧虑。
最后,耶稣回到圣母家中,其他门徒则各自返家。
翌日清晨,耶稣带着门徒们从圣母玛利亚的住处出发前往葛法翁。圣母家离城约三刻钟路程,朝向伯多禄的家乡伯赛大方向。起初道路微有上坡,临近葛法翁时渐趋平缓。
在进城门前,我看见一座属于伯多禄的房屋,他已将此屋献给耶稣和门徒们使用,并安排了一位虔诚的老者管理。这屋子距湖边约一个半时辰路程。来自伯赛大及周边地区的门徒们都聚集在葛法翁,圣母玛利亚和其他圣妇也已到来。
街道两旁排满了等待治愈的病人——他们昨日未被医治。耶稣在前往会堂途中治愈了其中许多人。在会堂讲道时,主讲述了一个比喻。
离开会堂后,耶稣继续施教。有数人俯伏在主脚前求赦己罪:其中有两位被丈夫休弃的妇人,还有四个男子(包括引诱她们犯罪的人)。他们痛哭流涕,欲当众告罪。但耶稣慈声说:
"你们的罪我早已知晓。将来必有公开告罪之时,但此刻只会令邻人跌倒、使你们遭受迫害。"
主谆谆告诫:
"当警醒自持,免蹈覆辙。若不慎再犯,切勿绝望,要归向天主,勤行补赎。"
祂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当男人们询问该接受若翰的洗礼还是等待主的洗礼时,耶稣指示他们先去接受若翰的洗礼。
赦罪的权柄
我看见在场的法利塞人对耶稣赦罪的举动大为震惊。他们质问主:"你凭什么赦免人的罪?"耶稣以智慧应答,声音如清泉般流淌:
"赦罪于我,比治病更容易。因为诚心悔改者,罪已得赦,必不敢再犯;但身体痊愈的人,灵魂可能依然病着,甚至用这健康的躯体再次犯罪。"
法利塞人紧追不舍:"那些被休的妇人既已得赦,她们的丈夫是否应当重新接纳?"主温和地回答:"此刻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日后我必教导你们。"
他们又诘问安息日治病的事。我见主目光如炬,反问道:"你们中谁有羊在安息日掉进井里,会不立刻拉它上来呢?"
午后耶稣带着众门徒退到城外的住所,圣妇们早已在那里等候。百夫长责罗巴贝耳预备了筵席,他与获愈孩童的父亲撒拉提耳同耶稣及门徒们共席,那名叫耶瑟的痊愈孩童在旁侍奉。圣妇们则在另一张餐桌就座。
席间,主不断施教。许多病人挤进屋内,甚至涌入餐厅高声呼求医治。耶稣治愈了他们中的许多人。餐毕,主重返会堂讲道。我亲耳听见祂阐释依撒意亚先知对阿哈次王的预言:"看,一位贞女将怀孕生子......"(依7:14)
我目睹耶稣离开会堂后,仍在街头医治病人,直至夜幕低垂。其中有几位患血漏的妇人,她们披着面纱,神情哀伤地站在远处,不敢靠近耶稣和围绕祂的人群。主洞悉她们的痛苦,转身向她们投去治愈的目光——我注意到,耶稣从不亲手触碰这类患者,这其中似乎隐含着我此刻难以言明的奥秘。
当晚正值斋戒日开始。回到圣母家中时,门徒们商议次日是否该随耶稣去湖边。我听见伯多禄为难地说:"我的渔船状况不佳,恐怕......"
我看见那些蒙耶稣赦罪的人们,此刻都穿着粗布补赎衣,披着宽大的白色苦衣。自上一个安息日以来,犹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这是为纪念耶路撒冷毁灭而设的补赎期,难怪主谈及圣城将受的惩罚时,语气如此沉重。
离开葛法翁时,道路经过一座被水环绕的大建筑。那些危险的附魔者夜间就被关在这里。当耶稣经过时,他们突然狂躁起来,嘶喊着:"祂来了!祂要做什么?难道想把我们赶出去吗?"主平静地说:"静默吧,且留在此处。待我再来时,才是你们离去的时候。"这话一出,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耶稣离城后,法利塞人和长老们立即召集会议,连百夫长责罗巴贝耳也在场。他们激烈地争论着:
"这人搅得天下大乱!百姓荒废生计,整天追着听祂那些骇人言论!"一个法利塞人拍案道,"祂开口闭口称天主为父,可谁不知道祂是纳匝肋那个穷木匠的儿子?"
"祂竟敢在安息日治病!"另一位咬牙切齿地说,"还擅自赦罪!这能力究竟从何而来?莫非学了什么邪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祂总预言新王国将临、默西亚将至、耶路撒冷将毁..."
——"若瑟虽是达味后裔,但谁知道祂是不是若瑟的亲生子?"
——"说不定是某个权贵的私生子,想来犹太地夺权!"
——"祂时常消失,到底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往来?"
全场只有责罗巴贝耳镇定自若。我听见这位百夫长温言劝慰:
"诸位何不安心等待?若祂的能力来自天主,自会彰显;若非如此,必归虚无。既然祂医治病人、劝人向善,我们理当感谢派遣祂的那位。"
次日黎明时分,耶稣带着约二十位门徒,特意绕道南行,沿着圣母居所西侧的高地前往湖边。这条路虽非直道,却更适宜讲道——清泉从山间潺潺流入革乃撒勒湖,葛法翁附近的小河也在此蜿蜒,滋润着伯赛大周边的沃土。
主与门徒们几度在风景宜人处驻足休憩。当门徒们抱怨耶路撒冷征收十一税过于严苛时,耶稣停下脚步教导:
"天主命人将地上出产的十分之一献于圣殿,是为提醒世人:万物本属天主,我们不过是受托管理。"祂特别强调,即便是蔬菜青物,也当守十一奉献。
行至溪水淙淙处,门徒们又提起撒玛黎雅:
"我们当初是否催促主离开得太急?没想到那里的人如此渴慕真道..."
耶稣温和回应:
"在息哈尔两日已足。撒玛黎雅人虽热血易感,但最终能持守信仰的,恐怕不过二十人。"说着指向远处麦浪翻滚的田野:"将来丰收的使命,正要托付给你们。"
蒙主启示,我看见门徒们因耶稣的训诲而动容,他们满怀怜悯地谈起撒玛黎雅人:"记得耶里哥附近那个遭强盗抢劫的伤者吗?司祭和肋未人都视而不见,唯有撒玛黎雅人替他敷油疗伤..."这确是当地真实发生的事。
主便趁此机会,讲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比喻。祂从原祖父母说起:
"亚当厄娃被逐出乐园后,带着子孙流落在强盗横行的荒野,就像那个倒在路边的伤者,满身是罪的创伤。"
我看见耶稣眼中闪着泪光,继续讲述:
"天地的大君王用尽方法拯救人类——赐下法律,派遣司祭和先知。但受伤的人类不仅拒绝医治,反而轻蔑这些恩典。最后,君王派来了自己的独生子..."
说到这里,主突然描述起自己:
"这位儿子赤足光头,连束腰都没有,却亲自为伤者敷油疗伤。而那些受托医治的,反而将君王之子杀害了。"
门徒们交头接耳:"祂说的'父'究竟是谁?"耶稣知道他们的困惑,便提起昨日他们担忧渔获的事:
"君王之子舍弃了一切来医治伤者。你们放心,凡跟随祂的,父必在天国百倍赏报。"
耶稣与门徒们来到伯赛大下方的湖畔。这一带海岸筑着篱笆,岸坡上搭着渔夫歇脚的泥屋。伯多禄和载伯德的渔船静静停泊,船上只有异邦奴工——因着斋戒日,犹太渔夫都停工了。
主吩咐船上的工人:"收网靠岸吧。"他们立刻顺从。载伯德从岸边小屋出来相迎,耶稣便在此施教。
随后,众人沿湖向北行进。我注意到:
伯多禄的渔区沿岸延伸约一个时辰路程
在港口与伯赛大之间,有个小海湾汇集数条溪流
这些支流源自葛法翁山谷的主河道,最终形成城外的大水潭
耶稣没有进入伯赛大城,而是向西绕行,沿着山谷北侧来到伯多禄的家。这屋子坐落在高地的东侧,与圣母玛利亚的居所恰好在山脊两侧遥遥相望。
耶稣进入伯多禄的家中。圣母玛利亚和其他圣妇已先到等候,其他门徒或在园中静候,或先行前往圣母住处。
伯多禄引主入内时,憨厚地说:"老师,今日原是斋戒日,但您却以灵粮饱饫了我们。"我细看这房屋:
建筑整洁雅致,前有庭院花园
屋身修长,屋顶平台可眺望湖景
未见伯多禄的继女和继子(或许在学堂)
他的妻子正与圣妇们在一起
特别注意到伯多禄的岳母——这位瘦高的老妇人虚弱得厉害,行走时需扶墙借力。
耶稣与圣妇们长谈,商议在湖边租用的住所——主打算常在那里落脚。祂谆谆叮嘱:
"既要避免铺张浪费,也不必过分忧虑。"
说着转向圣母:
"我所需甚少,这住处主要是为门徒和穷人们准备的。"
离开伯多禄家后,主带着门徒们渡到圣母住处。简短交谈后,我望见祂独自出门,隐入暮色中祈祷。
我看见葛法翁的溪流蜿蜒流过伯多禄家门前——他常划着小船顺流而下捕鱼,船中央还设了个座位。
当圣妇们听闻主将远行九、十个时辰的路程,前往纳匝肋过安息日时,都忧心忡忡地挽留。耶稣轻声安慰:
"我在故乡不会久留,他们必因我未顺其心意而不悦。"
说着转向圣母玛利亚,列举了几项乡人将指责祂的事,并柔声道:
"母亲且看,若事情果如我所言,我必让您知晓。"
忽然,依撒意亚先知的预言在我心中回响:
"看,有位贞女将怀孕生子,人要称祂为厄玛奴耳。祂将食乳酪蜂蜜..."(依7:14-15)